他若不应战,便是畏惧,若应战而又输了,则是跌面。至于若要赢……只怕很难。
三个西域马奴重打千斤,一拳下去只怕骨肉离体,当场血溅五步而亡。
燕攸宁虽然看不见场上的情况,但耳中却隐隐飘来一些窃窃私语声,在加上这几个大汉脚步沉重,弓马步一拉开,顿时连脚下石砖都碾成了碎片。她有些担忧霍西洲,觉得他不应该受李苌的激将法,一步跨上挡在了霍西洲的跟前,朗声道:“我欲与夫君拜堂,谁也别想误我的吉时,东淄王殿下,毁坏的地砖你要赔付。”
“哈哈哈哈!”
人群中登时爆发出一阵大笑声。
“我看就算了吧,殿下,就算长渊王不急,人家王妃可急着拜堂呢,你就算是要指教,也得等到人家拜完堂再说!”
孙倬听到一人调侃,也帮着搭腔道:“我看也是,一会儿东淄王殿下记得赔钱!”
到底是有了女主人了,这家里不一样了,王妃说得对,这东西坏了,一定要索赔!千万不能吃哑巴亏!要不是有王妃在场,这茬儿只怕他们男人想不到,事后人烟散尽,才会对着破裂的地砖悔不当初。
事实上这种亏他们已经吃了不止一回了,还学不乖,也非得要王妃这样剔透的人物,才能打理得来。
跟随霍西洲日久的长渊军,都不会质疑王爷力能扛鼎、万人莫敌的能力,项家之后从无孬种,要不是为了成婚,今日打也就打了,但李图南分外不爽有人搅局,心头并不大愿意王爷答应下场与这个马夫比试。
在众目睽睽之下,霍西洲坦然地迎接了四方打量的目光,将挡在自己身前的王妃一臂握住细腰,带到自己身后,示意她不必站出来为自己出头。
燕攸宁吃了一惊,略有些不甘心,想要拉他的衣裳,但伸出手,恍惚又想到自己恐怕并没有那个资格干涉现在的霍西洲做事。伸出去的五指,缓慢而僵硬地蜷曲,收了回来。
“点到为止?”大庭广众下,只听见霍西洲如此问道。
李苌还道霍西洲无必胜的把握,输了毕竟不光彩,微微一笑:“对。点到为止,长渊王还需全须全尾地与王妃拜堂成亲。”
众人暗中摇摇头,只怕一旦交锋,双方斗到狠处,杀得红了眼,那就是轻易不能停下的了。
霍西洲颔首,“那便,一起指教吧。”
说完,他看向左仆射,“烦请左仆射大人以沙漏计时,只要是我没能在吉时之前赢,便算我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