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们来伺候她更衣洗漱,燕攸宁精神懒懒,只觉得昨晚这个觉睡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昏沉,直到现在她的后颈还酸胀不已。
她有些害怕,自己的这个状态就像是逢人打了一架,但是她却毫无印象了。
侍书与司棋为燕攸宁挑的是一件桃色腰坠珍珠的收腰罗裙,裙摆宽大,正好一身,走步时不会踩到裙尾跌倒。
收拾妥当之后,原本沉默无一语的燕攸宁蓦然出口:“今日怎的这般清静?”
她记得之前住西院的时候,也听得到东院这边的热闹,长渊军私下里亲如兄弟,喜欢一道玩耍,这点她说知道的,只是今日山庄冷清,不知他们到何处去了。
抱琴道:“王爷带他们跑马去了。”
“哦。”原来他亦不在。燕攸宁垂眸,勉强地敛了唇角,看来他虽将她从青霞山上接下来了,却也只是可怜她。霍西洲的心底不可能毫无芥蒂。她早就应该知道的。
是他在夏国公府面前带走了自己,才会令她有一种错觉,觉得块垒尽消,他们之间和好如初。
是她,完完全全想错了。
燕攸宁幽幽问道:“我的盲杖呢?”
抱琴与侍书对视一眼,侍书忙去取王妃的盲杖,但心中唉叹,很想告诉王妃,昨夜里长渊王来过,而且就在她榻上过的夜,王爷不过是口是心非,心里别扭罢了。虽则她不清楚王爷这是在与王妃别扭什么,但是她被下了封口令不能说,她连抱琴她们都没告诉。
燕攸宁接过侍书手中递来的盲杖,双手握住,温婉低头:“我不用人伺候,你们去吧。”
“王妃……”
四名美婢均感惶恐,以为是自己伺候不周,惹来王妃不悦。
燕攸宁道:“我只是想一个人待会儿,你们先出去,好么?”
抱琴等人不敢说不好,只得应诺,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燕攸宁独自坐在铜镜前,看不到菱花镜里的自己,想来和以往也没什么不同,这张脸她自己都看厌了,简直面目可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