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相信,燕攸宁的眼眸乌溜溜的,却什么都无法看见,她看不见霍西洲此刻俊脸上微微扭曲的肌肉,随跳动的青筋抽动了数下,震惊散去之后,他只能用力抱紧她,将脸埋入她浓密的乌发间,嗓音低沉而阴郁:“不要拦我,我必杀东淄王侧妃。”
燕攸宁道:“我这么说不是伪善,但是,大局为重,现在不是明着开罪于李苌的时候,夫君,你还需要几年的时间,等这天下按照它既定的走势,如同前世争储一样再次大乱。不乱,则不兴,不破,则不立。”
她摸到霍西洲发凉的掌心,揉了揉霍西洲坚实的不可撼动的腕骨,低声道:“你放心,这一次我绝对不给你扯后腿的。”
“想要天下,那就去要,天子将崩,宗室子弟没一个如你,乱世胜者为王,各凭本事。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这样的话,温柔而有力。霍西洲的心脏急促而剧烈地搏动,令他整个人血脉贲张。
第80章 叽里咕噜,咕噜叽里。
自从那日在留侯府, 与霍西洲不欢而散以后,林侯足足闭门不出有五日,谢客, 一律不见。
他将自己锁在兵器库房中, 一待就不肯出来,除了日常的饮食与恭桶需换, 没有人可以接触侯爷。而且就在他们进去看望林侯,也发现, 林侯正在挥汗如雨地练武, 枪、剑、刀、戟、铩、流星锤、九节鞭。兵器到最后胡乱散了一地, 下人们不敢近前, 生怕不小心踩着一脚,将吃食都放在屋外就走了。
他们不得不去通知郡主, 让郡主想个办法劝说侯爷。
林墨池赶回长安,当先就是去看望父亲,知他已经锁门五日, 便强迫命令下人将门闩割开,她踹门举步入内, “爹。”
林侯汗出如浆, 整张脸充血通红, 却又颓丧无比, 坐倒于一片利器当中, 乱发滴汗入颈, 林墨池当即心跳犹如停了, 冲将上前,探看林侯是否有受伤。
“爹,您这是怎么了?”
林侯道:“想必你也知道了。”
林墨池这两年身在北地驻守, 但却也的确听说了声名鹊起的长渊军,以及近来,受朝廷招安,长渊军主帅霍西洲率部下入京受封。
起初她也心有狐疑,直至天子将赐婚的圣旨颁给霍西洲,霍西洲迎娶永宁郡主燕攸宁,林墨池才终于肯相信,那是两年前,就该死在南蛮疆场的那个男人。
她咬了咬唇,“爹,项氏余孽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