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西洲的目光停在面前的沙丘高隆的地方, 淡声道:“锁阳地势复杂, 山脉丘陵众多, 比起彤州更难攻, 我们绕道去端云。虽然行军路线要长三百里, 但, 可以将长渊的伤亡降至最低。戚梦白我了解,喜好蛮攻猛打,不善规划, 他的人马如果布置在长安城外,定以锁阳为第一道防线。如果我们趁势转道端云,正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副将的眼神齐刷刷看向舆图上,那块似乎被遗忘的长安西南角。
先前一路强攻,到拿下彤州之时,长渊军遇上了长安增援的主力,伤亡惨重,现在如果正面与锁阳硬碰,失去了先机,到时只怕不剩多少兵力对付戚梦白。若是兵临长安城下,却折戟沙场,岂非最大的憾事!
倒不如求稳,拿下端云,减少伤亡,以最小的代价窥伺偷袭长安。这方是上上之策。
孙倬露出了老狐狸般的微笑:“王爷想得周到,戚梦白只怕想不到咱们一路跟周军正面硬打了几个月,轮到他的时候改偷袭了!这下可好,真要应了他这个不吉利的名字,白白梦一场了!”
“哈哈哈哈哈哈!”帐下传出此起彼伏的大笑声。
……
寒冬腊月,长安飘起了鹅毛飞雪。
人都说瑞雪兆丰年,可这连月来,无人脸上再能挂出笑容。
马蹄声中,和飘进长安的烽烟中,长渊军犹如过无人之境,顺利拿下了端云。就在昨夜,几乎不给长安荆州军任何反应的机会,便一股脑从南门开始攻城。
现在城南到处充斥着喊杀声,城中大雪纷飞,覆盖了整座宫城,御河畔曾郁郁葱葱的宫墙柳枯朽坏死,被大雪压断了腰,连夜里已经有好几批宫人趁着守备慌乱前去应敌之际从宫门逃窜而出。
夏国公府,燕昇与卢氏正跪在祖宗牌位面前祷告,忽闻身后传来一连串的脚步之声,接着卢氏手里的佛珠猝不及防绷断,珠子散落一地,下人噗通摔倒在地,声音戛然。
燕昇猛地扭头,眼睛睁得老大:“怎、怎么了?”
下人身后,燕愁快步走入,神色着急:“国公,长渊军今日已经到了城下,势不可挡!”
燕昇大怒:“怎么会如此!那荆州军不是日日在吹嘘长渊军跳梁小儿么!白白说了几个月的大话,现今他们不顶用了?”
“人呢!戚梦白怎么不去死守长安城!”燕昇几近咆哮!
燕愁急急地道:“国公!依照目前的形势,只怕不出三日,长安必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