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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邢策愁容满面,“重点是……嗐,我没有……不是担心顾长浥一蹶不振的意思……”

“哦你是说怕他记恨我是吗?”姜颂把毛衣的高领拉过下巴,并没有悔青肠子的自觉,“要是他真的记恨我,那就他怎么解气怎么来吧。”

雪越下越大,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邢策把车拐进别墅区,似是有点忿忿,“他凭,凭什么记恨你,最不该恨你的就是他……”

“但其实我觉得他不会。”姜颂挺有把握地说,“他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事业,重心不会和十几岁的时候一样。”

“你还觉得自己挺了解他?”邢策眯着眼看进雪里,难得不结巴一回。

“还行吧,毕竟我养了他几年,”车拐过主道,两侧都是覆着雪的青松,姜颂的笑里带了一点涩,“就算日后不往来了,总也记得那一点影子。”

邢策眯着的眼渐渐放松,声音干巴巴的,“那要,要不你先认认前面那个影子?”

漫天的鹅毛大雪被车头的灯光圈出一个暖色的圆,中间站着一个穿着灰色长大衣的男人。

虎肩蜂腰,哪怕隔着一段距离也能看出他身形极为高大,仿佛雪夜里的一匹孤狼。

那人在雪和光影中转身,一双鹰隼一样的眼睛,冷漠地锁定在姜颂身上。

第2章

梦里头是个大夏天,派出所里的电扇开得嗡嗡的。

民警出了一后背汗,满屋子都是淡淡的酸馊味。

“你也才成年没多久,你给他当监护人?”民警字写了一半,拿圆珠笔指指旁边的小孩。

那是小时候的顾长浥,大夏天的穿着一身整齐笔挺的衬衫长裤,扣子系到了脖子底下,有一种和年龄不符合的麻木和阴沉。

姜颂的脸也绷得很紧,第三次重复道:“他爷爷是我的书法老师,在临终前指定我为顾长浥的监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