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一岚神情复杂地看着他,沉默了。
其实他在公司的这段时间,一边厌恶自己一边又觉得姜颂是一个真正有魅力的人。
姜颂平和幽默,被公司里的所有人尊敬、喜爱。
他看上去落拓散漫,骨子里却是谦和不失犀利的君子,像是藏着锋的宝剑。
赫一岚能从他身上看到沉练的智慧,甚至越来越难相信姜颂会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
或许是因为天生软弱,现在看着姜颂这样向后倚着养神,赫一岚不想承认自己心里其实是后悔了。
后悔自己对仇恨的沉迷与盲目。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来的目的,是吗?”赫一岚看着他,“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拆穿我,为什么那天在茶水间还要替我说话?”
“你很有才华,而且也很年轻,我不希望你因为误解耽误自己的人生。”姜颂的眼睛微微阖上,“还因为,我从头到尾不觉得你是会害人的人。”
“你觉得我不敢?”赫一岚半晌才问。
“害人是一件和勇敢无关的事。”姜颂的声音慢慢低下去。
“我送你去医院吧。”赫一岚匆忙回到了驾驶室。
“不用,我只是困了。”姜颂被塞过的乱七八糟的药没有十种也有八种了,可能跟麻醉剂一样,已经耐药了。
“那我现在送你去哪儿?”赫一岚看了看表,“都快八点了。”
“你送我回家吧,我打车的时候写了地址。”姜颂把窗户打开一个小缝,被冷风吹得微微眯起眼来。
冷冽的空气渐渐冲散了车厢里异氟烷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