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在短暂地失去了知觉之后,泛上来令人难以忍受的剧痛。
他想检查一下自己的状况,但车身在跌落的过程中严重地变形了。
被挤压在气囊、座椅和车顶之间,他几乎完全动弹不得。
他的视野只局限于气囊肿胀的白色和被血渍遮挡的阴影,以至于冰凉的刀刃贴上喉咙的时候,他以为是濒死的错觉。
“小姜总。”那个声音被变声器处理过了,喑哑难听,“不要再自不量力,这只是一个警告。”
姜颂的声带已经发不出声音,但皮肤被划开的刺痛真实无比。
那刀刃并不锋利,割开皮肤时甚至是磕磕绊绊的,牵扯起一阵阵的呕意,可嗓子里终究也只能发出“咯咯”的气泡破碎的声音。
有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喉咙一直流进他的衬衫里,像是给他穿了一件鲜红的外衣。
切口处仿佛点了一簇一簇的火苗,沿着他的血管燃烧。
空气里有汽油味和血腥气,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淡香。
那人很快离开了。
姜颂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死。
失血让体温逐渐降低,一点一点将他的意识带离。
远远的,姜颂看见天边有一架西飞的夜航,闪着红灯慢慢驶出视野。
这一刻他居然是庆幸的。
至少受伤害的不是顾长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