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两个男护士推着小车进来,看见姜颂似乎松了口气,“零六床换陪护了?到时间吃药了。”
他们发给顾长浥一个蓝色的塑料药盒,向姜颂做例行说明:“还是氟西汀六十毫克,喹硫平七十毫克,口服为主,注射辅助。”
在旁边站了一会儿,见顾长浥完全没有要主动吃药的意思,两个男护士交换了一个略无奈的眼神,“注射尝试一次。”
姜颂在一边看得不是很明白,“怎么就注射了?”
“从入院到现在,患者没有一次配合用药的。”一个男护士明显有些抱怨的意思,“他防备心又很强,掺在水里饭里都没用。”
另一个也附和:“是啊,他入院的时候还跟医生说是有人让他到医院来住着的,所以他不打算走,不用吃药。”
“反正就,难以理解。”第一个护士试着去挽顾长浥的袖子,不意外被躲开了,“注射尝试一次失败,尝试二次。”
说完他跟同伴抬抬下巴。
本来姜颂还在想那句“有人让他到医院来”,就看见两个护士拿出两卷灰色的束缚带。
他立刻站起来把顾长浥挡住,“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零六床每天都拒绝用药,但是既然住院,我们的责任就是完成治疗。”护士也有些无奈,“您是家属应该知道,这种病和别的不一样,不能全指望着病人主动配合。”
姜颂自己还发着烧,脑子里糊得恨不得立刻跟顾长浥同归于尽。
但他也只是很平静地对护士说:“你们把药留着,我让他吃。”
两个人狐疑地看着他,“前几天他闹起来我们两个人都按不住,之前那个陪护都不敢进门,你能怎么让他吃?”
“我……”姜颂用手指压了压眼睛,也压下一阵窒息感,“我有办法,我肯定能让他吃。”
直到两个护士将信将疑地走了,顾长浥还旁若无人坐在床上,盯着原来放过那摞纸的位置。
他似乎陷在一个只有自己的世界里,一直在安静地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