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浥依然站在床边,站在忙碌的医生和护士之间。
姜颂的身体因为不能呼吸痉挛着弓了起来,但是又因为打着太多石膏,卡在一个不自然的角度。
医生在指挥抗惊厥注射,几个护士压住姜颂的手脚。
血沫持续不断地从姜颂嘴角呛咳出来,落在了顾长浥手上。
顾长浥诧异地低头看着自己手心里的红渍,本能地伸手去抓,“姜颂!”
姜颂紧闭的眼皮微微颤了颤,并没有睁开。
自进门以来,顾长浥像是第一次清醒过来。
他看着几个护工一起把姜颂抬上手术车,不过一切地冲到他身边。
“如果你不努力,姜颂,”他附在他耳边,把哽咽压下去,“如果你不活下去,我别的保证不了,但我能保证我自己永远痛苦、生不如死。”
他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深处:“而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如果你不活下去,就会杀了我。”
手术车推了出去,姜颂消失了。
走廊里空荡荡的,连一个人影儿也没有。
他大步地跑。
等候区、付款台、询问室,全都空无一人。
“姜颂!姜颂!”顾长浥满头大汗地醒过来。
他在床上摸了一把,另一半没人。
连件衣服都没披,他直接光着身子光着脚跑出去,“姜颂?姜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