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跟在忠齐身后的严青川更是心中由惊转为一丝惧怕,这位身形佝偻的太监,伴随圣上久居深宫,竟随口几问,便道出了那班九门卫的内伤情形,要知道,这些都是自己在用内息探查后方才知晓,但这些只让严青川有些惊讶,而让严青川感到一丝惧怕的是,自己随着忠齐从云书殿后殿一路而出,在这前往偏殿的路上,自己不知不觉竟然被忠齐带乱了自己的步伐,要知道修习游龙渊鳞掌首重心法,渊鳞步其次,自己如今游龙掌已有小成,临敌对阵便会运起独门渊鳞步伐将敌人带入自己的步伐之中,如此敌人便会陷入游龙掌的掌力范围,无法脱身。可如今自己只是随着这老太监走了几步,却被带乱了步伐节奏,严青川压住心中一丝惧意,心中运气游龙掌心法,脚踩渊鳞步,口中呼吸吐纳,将步伐调整。
这云书殿偏殿与主殿建要穿行过一处长游廊,此刻严青川随着忠齐正行与游廊之中。
就在严青川将将运起心法,口中吐纳呼吸之时,在前领路的忠齐公公,略略侧首,随后继续佝偻的身子在前带路,只见公公步伐渐慢了下来,身形却快了数倍不止。严青川心中再惊,这公公竟然会武,而且会‘缩地千里’的轻功之法,少年人总有争强好胜之心,脚下渊鳞步快步上前,将忠齐公公笼罩在自己的游龙掌力范围之内,初窥境内息运于掌心,而此刻前方公公的后心已暴露在自己掌下,严青川心道,练武之人,后心乃是致命处,怎能轻易暴露,正想见,忽然觉得胸口一闷,脚下渊鳞步步伐已乱,仿佛一股无形气浪推着自己胸前,严青川连退数步,即将身形不稳,只觉眼前一花,在呼吸间已有人扶住自己后退身形,正是适才在自己前方的忠齐公公,严青川只记得适才他佝偻的身形背对着自己,此刻他却嘴角含笑的扶着自己,身形之快,比自己那名震武林的父亲不遑多让。
严青川心中本不服,低头望时却看见忠齐公公扶着自己的手掌,此刻却制住自己右臂上的天井、尺泽、小海三穴,若适才公公扶住自己时用内力灌注,则自己手臂必然被废。
忠齐公公此刻含笑扶着严青川,尖细嗓音传入严青川耳中:“严统领,这宫中近日刚以水扫了,地砖有些湿滑,要小心些,您是圣上看重的臣子,若是受伤了,老奴可担待不起”。
严青川此时已完全没了适才年少争胜的心气,忙拱手对着忠齐一礼道:“家父曾说,江湖之中能人异士众多,今日见公公方才信家父之言,只是没想到在这深宫之中居然能得见当世高手,青川真不胜荣幸”。
“严统领少年英雄,前途不可限量,老奴只是圣上身边的一条老狗而已。”忠齐见严青川身形已稳,便松开手,垂手冲着严青川一礼,不再多言,他佝偻的身躯便继续的偏殿而去。片刻后,忠齐带这严青川来到了偏殿。
此处虽是云书偏殿,却亦有数十丈空间,书案卧榻,一应俱全。
进入偏殿,忠齐向着殿外击掌,两名小宦者躬身入殿,忠齐开口道:“严统领奉身上旨意,今夜宿于云书殿,你们去准备些热水,让严统领洗漱一番。”
“是”,两名小宦者轻声领命,轻步退出偏殿。
忠齐回身,冲着严青川一礼道:“严统领,今日按圣上旨意,你就在这休息罢,老奴已吩咐下去,一会便有热水送来,老奴这就回去向圣上复命了。”
“多谢公公,公公慢行。”严青川此刻脑中仍无法将面前对自己躬身行礼的佝偻身形与适才身形如风联系在一起,只得还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