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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参与进了王位之争,收到你给的东西之后,托我的人也给你带了东西,现在要看吗?”

“看看吧。”

晏沉便拿了一个小匣子过来,东西不多,只有一瓶药并一封信。

信上是寥寥数语——

阿又:

预祝生辰快乐。日后有缘再见,不必称我为娘亲,我不配为母,因我,你受苦良多,尽力弥补也只是已平我心中愧疚,唯愿你余生安稳,长命百岁。

简临青默然良久,他看信的时候没有避着晏沉,后者注视着他的神情,缓缓开口,“阿又是你的小名吗?”

简临青回神,“是,我的名字都是她后来取的,让我随母姓,取临青是因为我生辰在冬天,她希望我活过成年的毒发,抵达春日,小名唤阿又,也是一年又一年活下去的意思……我们母子之间,着实有些复杂,说得矫情点就是爱恨交织,我不能原谅她发泄在我身上的恨意,却也不能不动容于她对我付出,就这样吧,我们俩都平安自由,这就够了。”

晏沉握住他微颤的手,“往后,我来唤你阿又。”

简临青猛然闭眼,压住了喉咙里的酸涩,“嗯。”

信看过了,那瓶药便由晏沉拿给了云岚岚他们去研究,后者简直满面红光,“这里面涵盖的药材,有几味倾城也难求,名贵至极,这瓶药对殿下现在的身体大有益处,我原还有些忐忑,现在得了这味药,你就放心地和殿下共度余生吧,他会活下来的。”

即使听了这话,晏沉还是不敢放心,生辰前的几日,他时常从梦里惊醒,看着心爱之人的睡颜,或者是在桌前坐下,看着那摆放在上的琉璃瓶。

那瓶子里的珍珠再也没有被取出来过,然后简临青也没有把它拿走,它就被静静放在这里,像是个虚幻的美梦,又像是不祥的警钟。

他怀着难以名状的焦灼和恐惧,陪着简临青熬过了十五的毒发,等到了简临青生辰那一日。

简临青是生生痛醒的,醒来一句话也不曾出口,就喉头一热吐出一口乌红的血,他痛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连往日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而晏沉无能为力,只能牢牢抱着他,看着他在他怀里痛苦,恨不得以身相代。

血由乌红转到猩红之后,简临青终于没再吐血了,然而身体的疼痛还在继续,如此煎熬了一日,痛得昏死过去又醒来。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屋子里已经点起灯了,衣服床褥皆换了一套,而他的身体,像是摆脱了长久以来的桎梏,带着暌违已久的轻松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