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秦王把他的母亲发配到雍城,陈忠等群臣死谏,数落他的罪过,更有人以反常的天象来指责他,他正在火头上把这些人全杀了。悬榜拒谏,群臣再也不敢进谏。
沧州人茅焦正好在咸阳,听人偶尔说起,突发奇想,要去进谏秦王。经过一番周折,终于说服了秦王,把他的母亲接回咸阳,骨肉才得以重新团聚。
周冲对这段历史非常熟悉,一时心急冒用茅焦的言行,成功地使秦王改弦易辙,醉醺醺之际想起后人赞颂茅焦的诗句,在心里吟个不停。
无独有偶,当街站着一个大汉,抱拳施礼道:“沧州茅焦见过周先生。”
“兄台免礼。”周冲酒醉之际,还没有想起茅焦是谁,道:“茅兄请让开,我要回家。”
茅焦拦住,道:“且慢,茅焦有话要说。”
“茅焦,沧州茅焦,我的天啊,他就是那个当年劝秦王而得官的茅焦,他当街拦路要做什么?”周冲一惊之下,酒也醒了,吃惊地指着茅焦问道:“你你你……”他是想问茅焦是不是要来讨回本该属于他的官职。说茅焦,茅焦就到,周冲心里的惊讶远非笔墨所能形容,要不是紧紧抓住马鬃,肯定是栽下马了。
第七章 又逢奇人
“周大人德操过人,忠直切谏,茅焦钦佩。”茅焦向周冲施礼,一脸诚恳地道。
周冲暗中松一口气,心想:“你不是要回你的官职!”不是周冲贪恋权势,要是给茅焦揭穿了,面子上实在是不好受,跳下马,回礼,道:“茅先生多礼了,周冲一时冲动,才有犯颜之事,让茅先生见笑了。”
茅焦呵呵一笑,很是高兴地道:“周大人过谦了。周先生,说一句心里话,周大人说的就是茅焦要说的,周大人做的就是茅焦要做的,周大人所言所行皆出自茅焦肺腑。”很是感慨地道:“知我者,周先生也!”
“我知你?我当然知你,我说的做的都是你当年说过做过的事情,能不知你吗?你能不引为知己?”周冲右手使劲拽着缰绳,要不然肯定是笑倒在地上了,拼命忍住笑,道:“周冲何德何能,能得茅先生如此高看。”问道:“茅先生何以在此?”
茅焦笑道:“周先生有所不知,茅焦本是沧州人,性爱山水,喜好游乐,不日间来到咸阳,听同旅店之人偶尔言及太后之事,茅焦一时不愤,决定去进谏秦王。秦王天下雄主,未来定天下非他莫属,茅焦虽是山野不懂礼数之人,也不敢不敬,先斋戒沐浴,再去求见秦王。没想到,茅焦是白担心了一场,秦王已给周大人说服,前去迎接太后了。宫中无人做主,下臣们把茅焦扣押至今,直到秦王和太后归来,下臣们才把茅焦偷偷放了。”
“斋戒沐浴,进谏又不是拜菩萨,用得着这么隆重?真没想到,这前后脚之差,效果却是如此的不同,你成阶下囚,而我却是秦王座上嘉宾不说,还给封了官职。”周冲听了茅焦的话,心里有点晕乎乎的。尽管周冲熟知茅焦当年所为之事,却没想到历史重来时竟然还有如此一番让人难以想象的曲折。
“茅先生心存仁孝,周冲钦佩难已,请受周冲一礼。”周冲心中有愧,决心向茅焦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