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叹道:“哥哥总是喜欢将事情闹大了。若非如此,仿佛便不开心了。”
“哈,会哭的娃娃有糖吃。不嚎几声,可对不起我吐得那几口血,”闻颐书摇着手里的扇子。继而又露出可惜之色,“只不过最多叫那色中恶鬼反省几日。饭照样吃,觉照样睡。其他也没什么……”
闻芷哭笑不得,问:“那你想如何?”
想叫他从爹手里贪污走多少银子,全都吐出来,闻颐书在心中答道。只是面上只叹:“罢了,一步一步慢慢来吧。此番进宫少不得见一见天家威严。能养出那样的儿子,我估计着做爹的也是跋扈的,你可害怕?”
闻芷心道:我有一个这样敢腹诽当今圣上的兄长,还有什么好怕的。于是笑着说:“我一个女儿家,便是到了那地方也没说话的份儿。问来问去,也只问你,我还要问你怕不怕呢。”
闻颐书哈哈大笑,“你只管看我到时候怕不怕吧。”
此时梁煜真的来接人了,闻颐书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闻芷心中一点忐忑临到头反是都没有了。兄妹两个都会屋里换了出门的衣裳,又携手出来。
梁煜备事总是妥当,先请闻芷上了后头的马车,才叫闻颐书与自己上了同一辆。
他说:“母后必会将你妹妹护到身边,待会儿到了殿上也无需担忧。”
闻颐书点点头,“也该是如此,总不能叫妹妹真露头。”
其实这也是梁煜藏的私心。他想等事情结束之后,借着带闻颐书去接妹妹的由头,叫皇后见一见人。其他人都罢了,梁煜是真心想叫自己的母后见到自己的心上人。仿佛这样,才得了圆满才是。
也不晓得闻颐书有没有看出他这个打算。是当真没注意,还是注意到了却也不拒绝,只说这样很好。
一径赶到宫门口,正巧与肃王梁机撞了个照面。
“三哥?”他似乎很惊讶,“这是怎么了?”
梁煜只管扶着闻颐书下车来,答曰:“父皇着我入宫。”
梁机惊疑不定地盯着闻颐书那张如花似玉的脸。直到闻颐书忽然瞧了他一眼,梁机才收回目光,“这般巧,我也有事要请见父皇,不如一起?”
说罢,他看见后头的马车里走下一个带着斗笠遮面的女子,心里越发跳了两下。
“怎么了?”梁煜问。
梁机忙做出苦恼神色,“我也不知如何,只听说母妃被皇后禁了足,于是特来请罪。”
说着,又实在忍不住,问道:“这位是?”
“他乃前苏州织造闻礼之子,”梁煜说着,又对闻颐书道,“来见过肃王殿下。”
闻颐书上前一步,作揖礼,“草民见过肃王殿下。”
“原是闻公子……”肃王面上问好,可心中不安愈增,他可不知道闻家与昭王认识!原本十分有把握的事情,此时竟也没那么多的信心了。但也只好装作不曾联系过闻家的样子,勉强镇定说,“你们也要入宫去?既然如此,不妨一道。”
梁煜看到皇后宫里的人接走了闻芷,便对闻颐书说:“一起吧。”
闻颐书自然说好,于是三人各怀心思朝往含凉殿去。
三人到时,太子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听到宫中那传言,他又惊又怒,自然是大呼冤枉。并说要严惩传谣之人。再一听那话是从珠镜宫里传出的,便愈发恼了。
跪在地上,瞪着眼睛,太子喊冤道:“那是梁机要害我!还请父皇做主!”
永嘉帝瞧着这个状若癫狂的儿子,神情冷漠,一言不发。知道人都到齐后,他说:“到底是不是冤枉你,问上一番话就晓得了。”
说罢,吩咐左右叫昭王,肃王并闻颐书进殿。
入殿之后,大行宫礼。
不等梁烨发难,梁机跪地求道:“惊闻母妃触犯宫规,儿臣特来请求责罚。”
永嘉帝冷笑一声,“你消息到快,你母触犯宫规,你来求罚什么?”
梁机面色不改,只道:“母妃上了年纪,日夜惊惶不安,脾气愈发暴躁。这也是儿臣不能时时看抚之故,于是特来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