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无语的翻了翻白眼。
徒步走了一会儿,薛蟠又觉得累得慌,不由冲着身后的招财说道:“出来的时候若是骑马就好了,现在觉得有点脚软。”
贾宝玉回头看了看距离荣国府不到百丈的距离,轻叹一声,开口说道:“要不咱们回去骑马?”
“好!”薛蟠很干脆的应了一声,于是两人又返回了荣国府吩咐门口的小厮们备马……
一番折腾到了东平郡王府的时候,正好赶上了饭点儿。
甄宝玉从花厅里头迎了出来,看到薛蟠笑着说道:“我早起没听门房说你来,就知道你肯定是准备晌午过来蹭饭的。果然时候掐的好准,我姐姐这边刚吩咐厨房做了菜,你这边就登门了。”
“知我者,宝玉也。”薛蟠摇头晃脑的吊了一句书袋,连忙给甄宝玉介绍道:“这就是荣国府的宝玉,现如今你们两个真假宝玉都撞到一块儿了。”
甄宝玉一听,不免打量起一旁惊异的看着他的贾宝玉。只见那眉眼,那轮廓真真和自己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只是身量要比自己小一些,身形也略胖一些。团团圆圆的,看来就很可爱。
不由得愈发欣喜,走上前去拉着贾宝玉的手亲切的说道:“果然很是肖似。以前常听人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却也没见过两个没有亲戚却如此肖似的人。若是让姐姐见了,一定也惊奇不已。”
说着,拉着贾宝玉的手进了正厅,薛蟠笑嘻嘻的尾随其后。
正厅里头,东平郡王端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身旁则是按品服大妆的东平郡王妃。下首几张椅子上鱼贯坐着几位环鬓凤钗的美娇娥,身后的丫鬟也各个都是身裹绫罗,头戴珠翠。乌压压满屋子的妙龄女子,或风情万种,或清纯可爱,看的薛蟠好一阵眼花。
东平郡王打量着一进门就眼珠子乱窜的薛蟠,唇边不由得勾起一抹有趣的笑容来。寻常男子到了别家拜访,若是见到满屋子的娇妻美妾,莫不低眉敛目,屏息凝神,拿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态度来。难得这个薛蟠真性情,虽然随意乱看但是眼眸清亮,倒也没有什么淫、秽,肮脏的东西在里头。满满的欣赏叫他这个男主人瞧见了,竟然升起一抹得意的情绪来。
摇了摇头,将脑海中莫名其妙的情绪晃走,东平郡王清了清嗓音,开口说道:“这位可就是宝玉说的那位少年好友了?”
薛蟠下意识嘀咕道:“损友吧?”
甄宝玉瞪了薛蟠一眼,笑着回道:“正是。”
薛蟠立即上前见礼道:“在下薛蟠,见过东平郡王,见过王妃。”
听他自称“在下”,东平郡王有些愕然的挑了挑眉,诧异于薛蟠的傲气。不过他甚至薛家在当今面前的荣宠程度,倒也不怎么在意。反倒是东平郡王妃对于之前薛蟠的打量耿耿于怀,轻哼了一声。
薛蟠满不在乎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甄宝玉见状,摇了摇头。旋即又为东平郡王介绍道:“这位乃是荣国府的贾宝玉。”
东平郡王早在贾宝玉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毕竟和自家小舅子长成一副德行的人实在少见。原本他还以为这少年也是甄家的子弟,谁知竟然是和甄家八竿子打不着的贾家——也不算一点瓜葛都没有,毕竟都属于四王八公之内,算得上是世交吧!虽然贾家现在算得上是日落西山,但好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当即打起精神和贾宝玉寒暄道:“你就是那位衔玉而生的那位贾宝玉,今日可待了玉来?”
贾宝玉对于这种事情早就习惯了,当即将脖子上的玉坠摘了下来,拱手递给东平郡王道:“带了。”
那东平郡王随意拿了一块丝帕拖住那块玉放在眼前细细打量。只见那玉如雀卵大小,灿若明霞,莹润如酥,五色花纹缠护。正面写着“莫失莫忘,仙寿恒昌”,反面写着一除邪祟,二疗冤疾,三知祸福,不由得好奇问道:“果灵验否?”
贾宝玉不以为然的说道:“虽如此说,到底也没有验证过。从小到大带着它,也没有诛除百病;旁人从小没带着它,也不见多灾多难的。想来也就是句没甚大不了的吉利话罢了。”
东平郡王闻言,含笑的点了点头,将那块玉还给贾宝玉,并嘱咐道:“好生带上。”
贾宝玉应了一声,低头将玉带了。
左边第一张椅子上的妙龄少妇轻笑一声,柔声说道:“王爷,时候不早了,可要摆饭?”
薛蟠顺声打量过去,见那美妇容貌和甄宝玉七八分相似,当即猜到这位就是甄家的那位郡王侧妃了。
果然。那东平郡王闻言,立即朗声笑道:“婉儿所言极是,那就快点摆饭吧。听妻弟适才说起这位薛家公子可是特地过来吃饭的。若是咱们拖拖拉拉,叫人饿了肚子,回头再编排咱们东平郡王府招待不周,那罪过可就大了。”
薛蟠听了东平郡王的话,不由惊异的看了那位甄侧妃一眼,果然是很受宠爱啊!
一屋子娇娥美婢也都掩口轻笑。只有东平郡王妃一人面无表情的打量薛蟠一眼,那视线冷淡中带着一点轻蔑,撇了撇嘴,默然不语。
薛蟠敏锐的察觉到这位东平郡王妃好像对自己不太待见,当即莫名其妙的看了甄宝玉一眼,甄宝玉趁人不注意,悄悄拉了一下薛蟠的衣袖,薛蟠面无表情的眨了眨眼睛。再次看向东平郡王妃的眼神中就带了几丝不易察觉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