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将领霎时间哄堂大笑。林墨之的脸色立刻黑了下来。南安郡王也有些尴尬的看了薛蟠一眼。
薛蟠倒无所谓的歪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神色讥讽的打量一圈,一手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指甲,一边说道:“好叫众位将军们得知——我接到圣上的旨意只是叫我过来练兵,可没说让我跟着众将士们一起操练。我自然是不需要吃苦的。不必将军们费心。”
众将士一时间哑然。面面相觑半日,其中一个质问道:“小侯爷若是不能身先士卒,以身作则,怎么能够服众。不能服众又弹劾领导这几万的兵士?”
薛蟠闻言更是不屑的摇了摇头,一脸无趣的说道:“我为什么要服众,我又为什么要领导这些个兵士?圣上的旨意就是要我练兵,你们若是不听从的话就是抗旨——你们抗旨自然是抄你们的满门,与我何干?我又凭什么为了你们的性命来委屈自己?”
一席话堵得众人哑口无言。
南安郡王和林墨之见状,相视一笑。
那几个将士还要说些什么,却见薛蟠有些腻烦的站起身来,摆手时候:“一路风尘,我倒颇有些乏累了。就不与你们墨迹了,什么时候开始练兵就请南安郡王给个话,我这边接着就是了。”
说着,一脸惬意的负着双手走出了帅帐。回到自己的奢华营帐前时,还刻意的大声吩咐了一句:“这一路风尘仆仆,叫我十分不爽利。招财,进宝,烧一锅热水来,我要沐浴更衣。”
招财两个立刻应了一声,转身往炊事营的方向去了。
其余将领刚好走出帅帐,见此形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连连冷哼。口中愤愤的斥道:“骄奢淫逸,骄奢淫逸……”
待众人全都散了,林墨之似笑非笑的看了南安郡王一眼,轻声说道:“适才这场闹剧是你想的下马威吧?不过很显然,蟠儿并不是个按牌理出牌的人。王爷貌似做了无用功啊!”
南安郡王莞尔一笑,开口说道:“我也不过是希望小侯爷能够尽快融入这军营当中罢了,现如今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
林墨之冷笑着笑了摇头,举步往薛蟠的营帐走去。
刚刚撩开帘子进了营帐,就听见一阵阵的水声,却原来是招财、进宝两个去了炊事营后,为了省事儿,只不过花了几个银钱,威逼利诱的便直接将人家烧好的热水搬过来用了。此刻正抬着木头往浴桶里头兑水呢!
一架百蝶穿花的锦屏竖在浴桶前面,薛蟠捧着一杯刚刚泡好的茶盏歪坐在一旁的美人榻上。瞧见林墨之的身影,立刻招手笑道:“快过来坐坐,你也腻歪了一天。正好还有多余的热水没用,不如你也洗一洗吧!”
林墨之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就不了。等会子再说吧!”
薛蟠知道林墨之有轻微的洁癖,此番劳顿恐怕也是强忍着身上的粘腻。便立刻笑着说道:“你什么习惯我还不知道,又何必同我客气呢!若说很麻烦也就算了,可现如今热水也是现成的,各色东西都是现成的,你也随意罢了。”
林墨之见状,也颇为动心了。
薛蟠立刻吩咐招财进宝两个将另一个替换的浴桶搬了进来,又张罗着竖起另一架仙鹤饮水的屏风。一应事务俱都齐全了,这才叫招财进宝两个去帐外头守着。自己则走到锦屏后头宽衣解带,泡进了热水当中。
热腾腾的水漫延在身上,薛蟠舒服的叹了口气,微眯着眼睛将脖颈靠在浴桶边儿上,开口说道:“真舒服啊!”
那头林墨之也很享受的将自己摊在水里头,听见薛蟠的话,不由得笑出声来。“你是舒服得紧,外头那些个将士可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薛蟠嘿嘿一笑,得意的道:“这才是什么光景。如若这般就羡慕了,往后日子长了,还不嫉恨死我?”
林墨之摇头劝道:“你也收敛着些。毕竟大家要相处至少一年呢,你若是把人都得罪了,可如何是好?”
薛蟠满不在乎的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你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林墨之闻言,只得无奈的叹息一声,不再多话。
不多时,水温渐渐凉了,薛蟠刚要开口叫招财进来添水,却听到另一边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不由得挑眉问道:“好容易洗干净了,你难道要穿之前的脏衣服不成?”
林墨之开口回道:“不过是来你这边说说话罢了,谁承想又洗上热水澡了呢。这会子也没有换洗的衣裳,只得先忍耐着穿了,等会子回了营帐再换。”
薛蟠立刻笑道:“这又是何必呢!你的营帐离我的营帐又不是十万八千里的,叫招财过去取一趟便完了。”
说着,也不容林墨之反驳,立刻扬声叫道:“招财。”
守在营帐门口的招财立刻走了进来,躬身问道:“大爷何事吩咐?”
“你去墨汁儿的营帐取一套干净的换洗衣服来。”
招财应了,转身离去。不多时便捧了一套干净的衣物回来。递与林墨之换了。
这厢薛蟠也起身出来,随意换了一套干净的中衣,趿着鞋便转出屏风来了。拿着一件干爽的毛巾递给招财道:“你帮我擦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