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俭蹲在火炮后头朗声喊道:“都他娘的打起精神来,练习的时候一个比一个来劲儿,真正演习了一个比一个操蛋。没听见人家说什么呢?”
众人轰然应是。
林墨之温颜笑道:“不必理会他们,你们集中注意力听我吩咐便是。注意射程,注意准头。”
虎鲨营辅助战船试探性的往前行了三百码,火炮营这般都没有动静。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却见火炮营十二码火炮齐射,逼得六艘战船不能再前进一步,在距离火炮营一百丈外驻足不前。
刘信等人眼前一亮,开口笑道:“果然他们的火炮也不多了。大家伙儿抓紧上。进了射程就是咱们的天下了。”
虎鲨营众将士轰然领命,急急忙忙的前行。
林墨之之所以任由虎鲨营的战船往前开,主要还是考虑到火炮营的将士们准头不够,浪费弹药。而之前的炮火轰袭也不过是让众人见识见识火炮营的先进武器罢了。现如今目的达到,立刻引诱虎鲨营的战船往前行驶。
等到了一百丈左右的时候,便命令将士们开火射击。这个射程内众人自然是点射面射毫无压力,不过片刻,虎鲨营大部分的战船全都瘫痪了。只剩下由马陆亲自驾驶的指挥战船。
而所有“幸存”的虎鲨营将士们则在刘信的命令下一一下了水,准备从水底悄悄潜上火炮营的战船。
宋一山立刻转头问道:“他们的将士已经下水了,我们要不要跟下去?”
林墨之沉吟片刻,没有说话。
宋一山又道:“其实我们的将士虽然身体素质没有虎鲨营的老兵强,但是我们都是从小在水边长大的,若是论水下搏杀的话,他们未必有我们强。”
林墨之摇了摇头,开口说道:“现在我们的炮火占据最大的优势,没必要和他们短兵相接。你吩咐所有的将士准备好火筒,守在战船周围,只要见到虎鲨营的将士露头便扫射过去。在掌握优势的前提下,我们没必要一己之长搏人之短。”
宋一山点头应诺,立刻传下命令。除了火炮前头守着的士兵,其余的将士们立刻持着火筒到了战船周边,细细打量着波澜不惊的海面。
少顷,一颗颗黑色头颅浮上水面,刘明义轻声“呸”了两下,不屑的开口道:“就这么点儿能耐也敢张扬,若是咱们营的将士下水,至少能憋气一刻钟呢!”
王冲立刻笑嘻嘻的说道:“那都是招财、进宝两位大哥的功劳。我还记得他们死死压着你的脑袋不让你出来换气儿的事儿呢!话说你当时没少喝水吧!”
“呸!你只看到我被压着脑袋喝水,我还记得你被他们打得皮青脸肿的模样。”刘明义说着,开口道:“小侯爷常说一句话,别五十步笑百步。咱们两人也打个赌,这么多人,咱们比比谁的枪法更准,如何?”
王冲轻笑道:“我怕你?”
语毕,瞄准水面上一颗脑袋勾了勾手指,枪响过后,便见那颗脑袋上立刻炸开了蓝色染料。和蔚蓝的海水相映成趣。
刘明义看了王冲一眼,也勾了勾手指。只见又一颗脑袋便蓝了。
其余众人见状,也立刻开始“点名”。不消片刻,海面上浮动的脑袋具都被染料覆盖了。而虎鲨营战船打出的红色染料,却基本上被人躲过了。
林墨之见到此景,愈发佩服起薛蟠的手段了。毕竟火炮营的将士大多数都是新兵,由于训练的时间过短,若论体能自然不比虎鲨营的老油条。因此薛蟠在一个月加强训练的时候着重让招财、进宝两个训练了众将士规避弹药及活命背后使阴招的本领。现如今看来,果见成效。
而校场中央,所有将领们手持千里眼将前方的战事一览无余。薛蟠好心情的挑了挑眉,冲着刘威说道:“哈哈,看来我要开始搜集脏衣服了。只希望刘佥事替我洗衣服的时候着紧一些,我那些可都是上火的云锦蜀锦,一件能抵得上你半年兵饷的。若是洗坏了,你赔不起啊!”
刘威此刻已然面色铁青,恶狠狠的瞪了薛蟠一眼,粗声粗气的说道:“我天生就是个粗人,薛佥事倘或担心我洗不好你的衣服,就别让我洗。”
薛蟠摇了摇头,口中啧啧说道:“刘佥事岂不懂得愿赌服输四个字,不要一副输不起的样子,真真有损您英明的形象。”
刘威连哼两声,开口说道:“什么愿赌服输,你们火炮营还不是仰仗着火炮犀利,这样的兵器若是配在我们虎鲨营的身上,早就将你们连锅端了。还能像你们这班废物……有好东西都不会使。”
“你就是艳羡妒忌也是没有用的。有种你也掏钱置换兵器啊。谁也没拦着你。”薛蟠说到这里,漫不经心的看了南安郡王一眼,开口说道:“你若是没钱的话也向南安郡王这样,找个冤大头替你出银子不就完了。不过你也要小心,请外援资助的时候别心怀不轨,倘或偷鸡不成蚀把米,岂不叫人笑掉大牙?”
南安郡王面无表情的看了薛蟠一眼。
薛蟠挑了挑眉,一脸不服的看了回去。
南安郡王扯了扯嘴说道:“小侯爷着实多心了。来天津水师操练新兵乃是圣上御笔亲批,以圣上对小侯爷的宠爱,又怎么会舍得小侯爷被人算计呢?”
南安郡王一语双关的话,成功的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薛蟠的身上。
薛蟠满不在乎的打量众人一眼,开口说道:“那是圣上了解薛蟠的为人,最是锱铢必较,睚眦必报的。谁人若想算计我的话,自然会被我算计回去。到时候别说心愿不能达成了,如若不能叫人陪了夫人又折兵,有苦说不出的话,我薛蟠也枉生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