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二姐喝了一碗打胎药,正感觉腹中疼痛,折磨她脸色发白。如今听了进宝一句话,依旧臊满脸通红。费力拽了拽尤三姐衣袖,尤二姐气喘吁吁地说道:“别多说了,快些上车离开吧!”
尤三姐不满瞪了进宝一眼,伸手说道:“少废话了,小侯爷答应给们钱呢?”
进宝看着尤三姐脸色越发不屑,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递给尤二姐,看着尤三姐急忙接过去一一点清模样,略有些感慨说道:“还好柳公子心智清明,没有被贾琏糊弄过去。这样贪慕虚荣,水性杨花,没有品性女子,着实配不上他。”
尤三姐一愣,抬头看着进宝问道:“说什么?”
进宝轻蔑看了尤三姐一眼,“怎么,琏二爷没和说吗?”
说着,又恍然大悟拍了拍脑袋,“是了,他一回来就被贾家人找了回去,哪里还有时间告诉这种事情。当初大爷还怕冤枉了,再三嘱咐将过往细细和柳公子交代清楚,若是他还有意话,叫他自去府上提亲。如今看来,幸好柳公子没有上当,不然话,和定亲做剩王八事小,以这品性,恐怕娶进门也是个家宅不安货色。”
进宝说着,越发不耐烦摆了摆手,问道:“们到底上不上马车。”
尤三姐恍若未闻,神情癫狂拉着进宝衣袖问道:“说柳公子已经知道了事儿,他不同意娶?”
“就这样品性,仗着自己有两分姿色便四处勾搭,兴风作浪,哪个好户人家能看上呢?”进宝随意说了一嘴,甩开尤三姐衣袖,皱着眉头问道:“们究竟上不上马车,时候不早了,送们离开之后还得返回城内呢!”
尤三姐却拉着进宝衣衫不让他走,执意问道:“柳公子回京了,他去哪儿了?”
“自然是去见他红颜知己了。”进宝有些无奈翻了翻白眼,伸手将自己衣摆从尤三姐手里拽出来。“大庭广众,别这样拉拉扯扯,不在乎名誉,还在乎脸面呢!”
门上贾府小厮见状,立刻嘻嘻哈哈说笑道:“进宝哥何必如此不近人情,人家尤三姑娘那也是个绝色人物。平白拉着不放,应该开心才是。”
一旁王熙凤家陪房小子却有些不屑撇了撇嘴,开口说道:“们知道什么,进宝哥是何等人物。将来兴许还能娶个官家女子做婆娘呢!哪里能看得上被别人睡过了尤三姑娘啊!”
一句话未尽,众人哄堂大笑。
尤三姐转过身去,通红着脸面指着那王熙凤家陪房小子说道:“混说什么,们什么样人物,也是们这起子奴才秧子编排?”
那王熙凤家陪房小子鄙夷哼了两声,阴阳怪气说道:“们是奴才,可们也是靠自己本事生活。倒不像有些姑娘姐儿,放着清清白白日子不过,非得送上门去给人睡。成日里吆五喝六,这个不吃那个不爱,动辄还撕衣服扔东西。呸,不过是个身份高些窑姐儿罢了,还真把自己当王母娘娘啦!”
进宝见众人越说越不像话,立刻扬着声音问道:“好好叫们快走们就是不听。如今闹成这个样子,还留下来自取其辱干什么?还不快快上车走人。”
尤二姐和尤老娘见状,立刻抓着撕扯不已尤三姐登上了马车。进宝坐在前头驾着马车离开了荣国府。一路哒哒哒哒往城外走去。
马车内,尤三姐面色阴沉沉默了半晌,突然开口说道:“不行,要去找柳公子当面问问,他为什么不肯要。”
尤老娘和尤二姐慌忙将人拦下,尤二姐叹息一声,劝说道:“他不想要自然有他不想要道理,又何必非得凑上去自取其辱。现如今们虽说被撵出了荣国府,但身上还留着琏二爷给体己钱,还有薛家侯爷给们五千两金票,减省减省,也够们活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莫不如找个谁也不认识们地方踏踏实实安置下来,兴许过了两年,大家将这些事情忘了,凭们姿色,还能觅个不错婆家。这又是何苦?”
却见尤三姐气呼呼柳眉倒竖,冷声说道:“不成。定要问问他为何不要。”
说着,掀开马车帘子,问着前面赶车进宝说道:“问,柳公子回京之后去哪儿了?”
进宝翻了翻白眼,随意说道:“没长耳朵,不是说了,他去找他红颜知己了。”
尤三姐继续问道:“那他红颜知己在哪里?”
进宝有些诧异问道:“问这个做什么?”
“想见见柳公子,当面问问他,为何不肯娶。”
进宝闻言,有些哭笑不得,他回头打量一番尤三姐,果然是个容色绝代,身段风骚尤物。怪不得如此自信。只可惜……
进宝不以为然摇了摇头,开口说道:“虽然世间男人皆贪恋美色,可是大多数人在找婆娘时候却还是希望能找个贤惠温婉。说在宁国府和贾珍、贾琏、贾蓉叔侄三个混个臭够,现如今觉得腻歪了,就想嫁给柳公子——那柳公子虽然说如今落魄了,但他毕竟还是个世家子弟,真当他就是个唱戏小戏子呐?凭他身份,虽说那些个仕宦大家女儿求娶不到,但娶一个温婉贤良小家碧玉还是可以。再退一步,也可以娶个品貌双全平民女子。届时夫妻两个和和美美,平安一世也好。为什么非要娶这么个不守妇道女人?真当生美貌,这世间男人就会甘愿为了当活王八?”
尤三姐听着进宝一番轻慢言语,强忍着胸中火气辩解道:“们这些人好没道理。知道从前行为放浪,不守妇道。可是如今已打算改过守分,只想寻一个素日可心如意人好生过日子。为什么们都不肯给一个机会?”
进宝回头,看着尤三姐悲愤莫名模样,好笑摇了摇头。“当年放浪形骸,不守妇道,是自己事儿。如今想改过自新,好好过日子,也是自己事儿,与旁人无关。更不用说什么机会不机会。”
“那柳公子为什么——”
进宝有些头疼轻叹一声,他突然对于自己话唠习性有些厌烦。只是长路漫漫,他实在无聊,所以便硬着头皮和尤三姐掰扯道:“想改过自新,想和柳公子在一起好好过日子,这些都是自己想法。为什么会觉得柳公子一定要应从呢?”
“因为——”尤三姐一时语噎,愣愣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