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下,言道“我大宋子民在父王的治理下安稳度日,单就其间人口增长便有十万户,父王的为王之道,便是和。”
“哦?那么您的呢,您的为王之道为何?”
这一次,年轻的帝王没有立刻给出回答,他的睫毛微微颤动,显然这位帝王还没能在这短暂的执政岁月里找到自己的答案,即便如此,他看着玉罗刹的双目依然澄澈坚定。
这位西方魔教的至尊之人见帝王如此态度,他微微躬身,向着小皇帝轻轻一礼,“既然如此,不若我暂且欠您一个要求,我先向您赎回我的儿子如何?”
“玉教主不必如此。”赵祯微微抬手,示意门口的禁军将把守的位置让开“玉天宝并非主谋,即便没有你来求情,他也不过是流三千里。”
“朕给玉教主一个人情,你且带他走便是。”
玉罗刹环顾四周,便见众人虽有不赞同之色,却无一人阻止,便心中有数,他也不客气,点了点头,言道“大宋的皇帝,在下的承诺永远有效。”
“不必了。”赵祯直言“朕虽不入江湖,却也知道江湖有一句话叫做江湖事江湖毕,江湖、朝堂两不相干,纵有一日我宋与党项开战,朕也只会用宋民,不用武林。”
他笑得骄傲“何况,朕相信我大宋子民。”
纵然有武林人士,在开战之际,也是宋民,不是武林人。
玉罗刹自然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他目光深深看了眼这位刚过二十岁的帝王,于心中轻叹。
大宋、党项、大辽有如宿命一般在同一时期诞生的三个继承人,本就预兆了一场搏杀和势力的全新分配。
三个政权的如今亦辽势大,党项蠢蠢欲动正在囤积力量,随时准备咬宋一口。
只是如今,就他所见。
党项的李元昊,不及这个帝王之心。
李元昊是狼,这宋皇却如天空。
若是他当真能够永远不变……党项危矣。
只是,哪儿就能有永恒不变的帝王之心呢?
人的野心,都是被喂养出来的,相信自己的国人固然好,只可惜这位宋皇似乎没有意识到,他身边亦是危机重重,国内亦不太平矣。
他自不会多言提醒,只道了句谢,走到了玉天宝面前,他脚步只微微一顿,玉天宝在他的身后犹如鹌鹑一般一言不敢发,只敢默默跟随。
与此同时,玉罗刹另一手微微举起,原本躺在地上的罗刹牌便凭空被吸起落在了他的手中。
他光明正大得将罗刹牌塞入了袖兜之中,便抬步向着禁军们让出的空隙走去,玉天宝跟在他的身后,一声不吭跟着走,只是就在要踏出的时候,他忽然回了头。
他看了夏安然一眼,表情有几分不明,原本只感觉看了一场武林大戏的夏安然在这样的目光下极为莫名,他微微歪头,似乎像是在问玉天宝看甚。
半个身体沐浴在月色下的青年嘴唇动了动,只是他所在的角度实在微妙,夏安然并不能看清他说了什么,玉天宝似乎也没有将话说出口的意思,夏安然灵敏的听力也没能听到。
这可逼死人了。
夏安然不自觉得踏出了几步,似乎想要走过去的样子,却见玉天宝抬手制止了他,之后他毫不犹豫得转身踏入了月色中,就在二人进入月色的时候,这两人就犹如被月光晒化一般,之前玉罗刹隐藏起来的烟雾又重现,将他们二人罩了起来,随后一阵清风吹过二人便消失不见。
“好可怕的轻功。”陆小凤喃喃,随后他忽然惊醒,他看向了白锦羲“白兄,叶城主……”
白锦羲摇摇头“西门吹雪来了。”
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在场人都愣了愣。
是了,今日比武的角色便是西门吹雪和叶孤城,陆小凤能够找到这儿来,西门吹雪自然也能。
见夏安然猛然间回头的表情,赵祯冲他温和的笑了笑,他挥挥手言道
“想要去便去吧,这儿没事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禁军统领命令手下的步卒们同外头的守卫换装,必须保证陛下身边的守备力量是最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