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秋月的话，苏杉身形一顿：“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

秋月端详着小姐的模样，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没有再继续多说什么。

只是内心暗自叹了口气。

小姐，分明就是生气了！

从她看到那位名叫慕容蝶的女子出现在李公子身旁时，身为小姐贴身侍女的秋月就敏锐察觉到小姐情绪不太对。

小姐冷淡的态度，以及不礼貌的离开……都说明了这一点。

想到这，秋月只能内心叹气，同时目光不经意的瞥了一眼身后楼梯口，眉头略有一丝的担忧。

那位慕容姑娘从哪里冒出来的？

跟公子又是什么关系？

这念头刚浮现，秋月又沉默了。

什么关系？

其实已经不需要猜了，昨晚她已经听到了……

想到这，秋月心头愈发担心起来。

小姐她……

这样会很吃亏的。

……

清晨的阳光洒在北州境内。

几人在稍微吃了点东西之后，收拾完准备，又踏上了前往夕阳城的路程。

如今已经远离京城，不用再担心身后的追兵。加上苏杉的身子虚弱，经不起长途赶路的折腾。因此，没有再选择骑马。

林宁办事的效率很快，很快就弄来了两辆马车。

加上林宁等人的护送，一行人继续前往夕阳城。

官道之上，偶尔会有商客行人经过。

但更多的，是一片荒凉。

官道两侧不远处，到处都是荒废的农田，无人种植。

远处，更是毫无生机的模样。

“没想到，昔日繁华的北州竟然成了这副模样！”

靠前的马车内，慕容蝶的声音带着几分惋惜。

马车内。

宽敞的车厢，铺放着平坦柔软的毛毯。

慕容蝶蜷缩在床榻毛毯之上，脑袋微微枕在李北风腿上，静静看着窗外的景色。

美眸中，带着几分说不上来的感慨。

“几年前，我曾经来过北州，当时的这里还不是这副模样，没想到啊……北州的情况，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更糟糕！”

李北风同样盯着车厢外的景色，沉默不语。

眉头间，同样紧锁。

他当然很清楚这一切的原因是什么！

原因很复杂，但都跟去年那一场大雪灾难脱不开关系。

“去年，我去夕阳城的时候，途径过这里……”

不知过了多久，李北风突然轻声开口。

“嗯？”

听到这，慕容蝶稍微提起了一些性质。

她微微转过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看着李北风：“你去过北州了？”

“嗯。”

“如何？”

李北风沉默了一下，平静道：“人间烈狱！”

慕容蝶怔住，很快沉默了。

人间烈狱！

她细品着李北风这句话，隐约猜测到了些什么。

“去年那一场大雪，伤及到了北州的根基，动摇了北州的民心！”

李北风的声音带着几分低沉，几分说不上来的……哀痛！

去年冬天，他从京城前往夕阳城，沿途遇上了无数的难民。

无数因为大雪灾难饥饿以及叛乱导致颠沛流离，家破人亡的灾民！就在这官道的两边，到处都是尸体。

这一幕，李北风依稀历历在目。

他至今还记得当时看到这一幕时的震撼。

慕容蝶静静的注视着李北风的脸庞，却发现他脸上有着说不出来的沉重感。

“没看出来，你竟然还有如此忧国忧民，心怀天下的胸襟！”

慕容蝶心头略微有所触动，轻笑了一声。

李北风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只是望着窗外，面色心情格外凝重。

任何战乱，最终倒霉的只有百姓！

北齐要复国，势必就要牺牲很多人。而这些牺牲，也只能由北州的子民来承担！

对李北风而言，这是一个取舍的问题。

也是一个沉重的问题！

“不过，北州的问题，应该不只是去年那一场大雪吧！”

耳边传来了慕容蝶的声音。

她轻轻翻转了身子，缓缓从李北风腿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盘腿坐在他的身旁。

发丝凌乱，几缕青丝萦绕在她精致的额头间，身上的衣衫因为刚才躺着有些凌乱，透过衣领口，隐约能瞧见一抹雪白的锁骨。

她的脸庞微有一抹惊艳的红，若有所思的注视着李北风。

“北州的核心问题，还是在于北齐子民对大昭没有归属感。加上朝廷对于北州地区的放纵，导致了今日的局面！”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