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谨玉向来是挺有人缘儿,头一遭给人这样嫌弃,吃饱喝足,也不愿热脸贴西宁郡王的冷屁股,宁可回房间睡觉。
不过,路越走越荒,已经偏离了将军府的主建筑群,林谨玉摸了摸自己的后脖子,该不会被谋杀吧。
“林大人不必多心,越先生住的地方偏了些。”引路的小兵也是个眼明心慧的,笑着宽慰了一句。
“越先生?”
小兵笑着释惑道,“悦安银庄的越先生,越先生久待林大人,只是想着王爷定要款待王爷与两位大人。先生担心林大人在王爷那里吃不好,于栖凤院另备一席薄酒延请大人,以全今日之礼。”
林谨玉摸着光溜溜没半根毛的下巴笑,“明白了,原来你是越先生放在王爷身边的奸细啊。”
“不敢。小人倒是听说大人此行带了百十名细作,跟大人比,小人哪里够看呢。”小兵伶牙俐齿的反驳。
“哪里,如今你为刀俎,我为鱼肉,我是不知道小兵哥喜欢啥,否则得提前备重礼孝敬您呢。”
“我啥都不喜欢,就是爱黄白之物,林大人若瞧得起小的,随意赏几两也是小的造化。”
林谨玉笑叹,“别提了,我想着,跟着瑞王一道,咱好歹算半个钦差。出门时叫我媳妇缝了只装大米的大口袋,就等着用来收银子了,哪里料想到平安州还有小兵哥这样的人才。可见跟瑞王是没前途的啊,你们越先生还要不要亲卫,干脆收下我得了,这一年下来不得比在朝廷赚得多么。”
“朝廷里的官儿都像大人这样不实在吗?”
“哪儿啊,我是顶实在的人了。”看人家这口气,朝廷里的官儿,看来平安州不属于朝廷范畴了,你家王爷不是朝廷的官儿么?
七拐八绕的,总算到了栖凤院。
林谨玉皇宫王府都走过,这个栖凤院还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花草繁茂些,一溜五间正房,院里两个小厮在收拾草木,见到林谨玉都垂手见礼,请了进去。
越安是个很……让人难以形容的人,他的容貌只能算平平,蓄着短须,四十岁上下,身量不高不矮,一七三左右,穿的衣服也不甚讲究,只是一般的细棉布,待人亲切和善,亲自把盏。
“不敢,还是我为先生斟酒。”林谨玉接过温烫过的银酒壶,倾倒了两杯酒,酒是琥珀色,衬着白玉盏,非常漂亮。
越安微笑着举起酒盏,温声道,“铭昇与睿卓向来不睦,难免说几句不顺耳的话,这杯酒算我替他赔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