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另一张照片，这张照片里埼玉紧闭着双眸，双唇也紧抿着，从僵冷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生息的迹象，而且他的头发不知为何也没了。即便只是一张照片，恍若都能看到在曾经的实验器械中，同样接受了超级士兵的血清注射的埼玉，得到的结局却是冰冷的死亡。

“埼玉并不是唯一一个死亡的人。”黑寡妇低垂着眼说道，“在史蒂夫的超级士兵血清的注射成功之前，还有其他失败的案例，只不过这些资料都被封藏起来了而已。不仅仅是有关于超级士兵计划的实验报告，就连这些参与其中的士兵档案也成为了机密。”

复仇者们都沉默了，他们再明白不过黑寡妇的话。

历史就是这样，成功的光辉的被广为宣扬，黑暗的失败的被掩埋在名为权限的尘封下。

这些战士将生命献给了国家，但是在和平的未来却不会有人惦念，这些人曾经的牺牲。

就如同现在，美国队长被众人铭记，而埼玉无人知晓。

其他同样身为超级士兵候选人的生平资料和死亡报告，在复仇者们复杂的眼神中一一展现过去。

所谓的最高权限，也是将历史的失败视为了禁忌的存在。

这些曾经都宣誓会义无反顾为国捐躯的士兵，并没有能够光荣地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了超级士兵的实验中。他们也许曾经都一样，每个人都以为自己能够成功，但是这份成为英雄的期待和保家卫国的信念却也到此戛然而止。而他们的生命的价值，最终就是为了铸就一个成功的美国队长。

美国队长在此刻胸腔中感觉到了塞满心胸的深刻而又沉重的压抑和痛苦，曾经被他视为的光荣使命，此时在揭穿了那光辉荣耀的假面之后，显得是那么的残忍和不公。本应该授勋得到荣誉的优秀士兵，他们付出了高昂的生命代价，却未曾得到任何的嘉奖和荣誉，反而成为了无人知晓的秘密，变成了几页被最高权限所禁限的冰冷的资料而已。

史蒂夫想，如果他也死在了那里的话，他也只会是报告里失败品中的一员而已。

美国队长曾经认为自己很幸运。

但是现在，史蒂夫觉得自己认为的「幸运」侮辱了这份「光荣」。

没有什么幸运不幸运，他的美国队长，不是一个人的美国队长。

因为美国队长的背后，承载了所有被选中的优秀士兵的信念，更继承了他们珍贵的生命。

“但是，埼玉还活着不是吗？”也被这份惊人事实惊到的钢铁侠问道，“而且按照超级士兵的血清的作用来看，明显埼玉的血清要比史蒂夫的高出了几百个档次吧。”

从战斗力来看的话，同为超级士兵的史蒂夫在埼玉的面前反而要变成失败品了。

难不成这个超级士兵的血清中途还为了降低成本越做越劣质了吗？

“这就是只有埼玉才知道的答案了。”黑寡妇回答道，真正的过往只有当事人才知晓一切真相。

“而且按照这些实验报告来看，与其说史蒂夫接受的超人血清是改良版的，不如说是削弱版的。”娜塔莎思考地看着报告说道，“因为博士将之前的注射血清的失败大部分都归因于，超级士兵血清的作用已经彻底超过了人体可以承受的极限。可以理解为，他们在终于承认一开始的超级士兵的目标定位不切实际之后，开始了保守计划。如果是以这种角度来思考，那么可以理解为成功活下来的埼玉本身已经彻底突破了人类所定义的极限。”

“所以就是说，队长的血清是埼玉注射血清的低配版本是吗？”鹰眼问道。

“可以这么认为。”黑寡妇回答道，“按照凯文·施密特的资料来看，并不排除埼玉是在确认死亡下葬之后几十年突然起死复生，因为他的事迹的确拥有太多的疑点。很有可能在这死亡的几十年间，他的身体不仅没有腐烂，反而发生了异变，让他和超级士兵的血清彻底融合，获得了远超于人类极限的实力。”

“对比埼玉的实力的话，我觉得队长打得是假的超级士兵的血清吧。”钢铁侠也渐渐接受了这个设定，因为到目前为止，这个猜想的确是对埼玉的身份和实力的一个很好的解释。

“那么其他超级士兵候选人呢？”猎鹰山姆蹙眉问道，突然觉得有点惊悚，“他们该不会也和埼玉一样，也都死而复生，变成了拥有像埼玉一样强大实力的人吧？”

“我想并不会发生这种事情。”黑寡妇摇了摇头，“这些士兵在接受超级士兵的血清注射之前，有为他们的亲人和朋友提前写下遗书。只有埼玉写给安德鲁将军的遗书里提到，如果他不幸身亡的话，希望能将他和他的父母葬在一起。除了埼玉之外，其他人的遗体已经都焚烧，或者接受了其他……实验。我不认为除了埼玉之外，还有任何人有机会活下来。”

“你是说——”美国队长惊讶地看着黑寡妇。

“埼玉的养父母在二战期间，就死在集中营了。”黑寡妇点了点头。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当时世界第二次大战的背景下种族歧视严重，完全可以预想到埼玉的养父母一定在集中营中遭遇了不公的对待，所以才会如此早早身亡。而安德鲁将军尊重了埼玉的意愿，虽然并未公开埼玉的事迹，但是葬礼仍然给了埼玉应有的荣誉士兵的体面。

“埼玉的身份，我会继续查下去。现在，我们已经拥有了很多可以追查的线索。”黑寡妇还是觉得他们对埼玉对情报太过匮乏，但是这也的确引起了黑寡妇的好奇心。

美国队长此时内心遭受的震撼还是无以复加。

现在埼玉就已经不仅仅只是正义协会的领导者，更是和他来自同一个年代的真正的战友，这让美国队长对埼玉骤然涌出了无限的从其他人那里无法获得的紧密联系的亲密感。

而此时已经被复仇者联盟和九头蛇共同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埼玉还对此一无所知。

“所以你当时也写遗书了吗？”钢铁侠突然想到了个问题，转头看着美国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