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道:“丕儿还知道赏罚分明,不错。”
程昱道:“二公子聪慧,且不骄狂外露,将来必成大器。”
曹操“哈哈”笑,程昱走进两步,躬身道:“可是……二公子年纪小,有些事情想不到也不奇怪。”
曹操疑道:“丕儿什么事情没想到啊?”
程昱道:“我听说,皇上嫌我们军中厨子做的菜不好吃,才叫换了菜色。”
曹操道:“皇上娇养惯了的,吃不下军营里粗陋的菜食也属正常,大不了以后离开寿春上路时,把他喜爱那几个厨子也带着就行了。”
程昱道:“主公,带厨子小事一桩,可……扬州这儿的鱼虾、时鲜果蔬等却带不走啊!”
曹操笑着,眼睛往窗外看。
春天到了,万物新发,花红柳绿好不明妍,外面庭院中养的那些花木比兖州的多了好多种,争奇斗妍、五彩缤纷,很是招人爱。
曹操还是笑,看一圈下来,嘴角就没放下。
最后道:“那孩子伶俐,丕儿只赏他两吊钱,不免小气,为免人家觉得我曹操的儿子吝啬——这样,他家人还在牢里吧?放了,放他出去,和他家人一起,爱去哪去哪,另找一个替了皇上那的缺。”
程昱道:“主公宽宏大量!那孩子一家人必感激主公大恩。”
曹操摆手,程昱退到门口,曹操忽然说:“你去嘱咐备膳的厨子,外面采买的菜防人做手脚,还是尽量用府里的,皇上不乐意,那就做好吃一点,做点菜还不容易?”
程昱应了下去,曹操那挂了好一会的笑脸才收了起来。
陆逊才拿到那两吊钱,便有人来告诉他,曹操高兴,赏他和家人自由了。
陆逊喜出望外,当即就想走,曹丕道:“看着你像懂礼的,怎么一高兴就没规矩了?”
陆逊吓一跳,忙跪下。
曹丕道:“你伺候了皇上,不该去拜辞吗?”
陆逊一听,又高兴起来:“谢谢丕公子!我这就去拜辞皇上!谢谢丕公子!”
曹丕点头,陆逊起身,小跑着回到刘协住的院子。
刘协还在睡,陆逊耐着性子,等刘协午睡起来,高高兴兴地向刘协跪了叩三个响头道:“皇上,司空大人听说我做事做得好,让皇上多添了饭食,赏我和家人自由了!我来拜辞皇上。”
刘协眯眼想了会,问:“曹丕放你出去?”
陆逊道:“不是丕公子,是司空大人。”
陆逊尤其怕刘协不放他,还专门把“司空大人”几个字咬得很清楚。
奇怪的是刘协脸上现出想什么事情想不通的样子来,陆逊惶惶不安地问:“皇上?”
刘协转脸笑道:“朕舍不得你,不过既然大司空说了,你便去吧!”
陆逊又叩头,刘协从腰带上取下一挂——玉璜和玉环两块玉的挂饰,递过去:“你从祖父已离世,就你和你弟弟,在外无法谋生,此物拿去,你是个聪明人,有这个你们就不用发愁生计了。”
陆逊忙又叩头:“谢皇上赏赐!”
接了起身,倒着退出去,也顾不得其他男孩羡慕万分、嫉恨万分的眼神,出了门揣了玉器去大牢领他弟弟。
陆逊走后,曹丕隔了个把时辰才回来,一身汗,也不叫人伺候,自己跑进浴室,关了门擦洗。
刘协把桌上惹祸那灯台看了看,示意男孩们各守原地不动,自己蹑手蹑脚的走到浴室门外,犹豫一阵,推门进去。
小豆包脱了豆皮还挺敦实的,拧着布巾在够背上的地方。
刘协进去后,抄了手在袖子里,竭力显得自己很威严端庄那样,说:“大夫不许你背上碰水,你还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