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些是……”
生轻声道:“这是我家中祖传之物,如今我要回老家去,又带着母亲。想瞧瞧这些东西可还能值多少银子,凑了出来,也好日后置办几亩薄田奉养母亲。”
掌柜的轻轻拿起一把,打开来细细看着扇面。
从贾赦这边儿看过了,便见那扇子一色湘妃竹刻花儿的扇柄,这倒也不稀奇。待看到了那扇面,贾赦忍不住起身了。
凑到了掌柜身边儿瞧着,那扇面上淡墨晕染,画着一帧豆花儿,碧叶下垂,倒挂着豆荚。又有蜻蜓双翅微颤,便似飞累了,方才落在豆花上头一般。
贾赦吸了口气,道:“不知你这几把扇子,要价几何啊?”
生脸色愈发红了,摇头道:“只卖与识货人。这是我祖传之物,若非走投无路,我也断然不会拿出来卖掉。这扇面俱是名家手笔,若是真论起来,有银子却是无处去买。如今不说这话,这里共十把扇子,共价一万两。”
贾赦又是一口冷气,他一年薪俸不过几百两银子,这几把扇子,倒要了他几十年的奉银进去!
然瞧着那扇面儿自己实在喜欢,待要说话,外头又进来几个穿着华贵之人。为首一个顺着博古斋里边摆着的各种古玩摆设,摇了摇头,目光便落在了几把扇子上。
走过来各个都打开了看了一番,那人点了点头,问明了作价,直接点出银票拿走了扇子。
那生遂收拾起了东西也走了。贾赦这里却是呆了,等人走了,才算回过神来,又不免对那几把扇子嗟叹了一番。
外头预备着车马,贾赦郁闷地走出了博古斋,正要上车,忽听街口处有人唤道:“大老爷?”
贾赦看时,一个白衫少年正含笑走过来,不是林琰却是哪个?
与如今弟弟贾政对林琰的看法不同,贾赦觉得这孩子难得地明理懂事。单说他气病了自己母亲的一番话,何尝不是自己憋了多年的?
当下也含笑站住了。
林琰给他行礼问了好,便请贾赦往对面的酒楼里去吃酒。贾赦有心与他亲近,欣然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