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认识了林琰,从未见他有过如此好声气对待自己,不复原先的冷淡。薛蟠喜得抓耳挠腮,忙道:“无事,无事,林兄弟自便,自便……”
林琰微微一笑,与司徒岚并肩走进了酒楼。剩下薛蟠在外头傻笑了半日,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咳声叹气。
小厮杏奴见他如此,仗着胆子问了一句:“大爷怎么了?”
“多嘴!”薛蟠瞪了他一眼,“赶紧着,先回去再说。”
醉仙楼里,林琰叫人送了才运到京里的新酒,往酒盏中倒了半盏递给司徒岚,笑道:“这酒酿了出来,我还没有尝过。好歹尝一口,看看味儿怎么样。”
司徒岚握住他的手腕儿看了看,见薄胎青瓷小盏中只装着些许酒,酒色殷红,宛若胭脂。就着杯子啜了一口,细细品了品,“葡萄酒?入口还可,醇厚不及状元红,清爽不及竹叶青。倒是隐隐约约带了股子花果儿的香味。不是爷们儿喝的。”
林琰缩回手笑道:“本来也不是给你这样的粗汉酿的。”
无论哪朝哪代,京中地方,女人的钱都是最好赚的。这一批的新酒,以葡萄为料,又加了林琰从古书中看来的方子,原本就是针对着贵族官宦商贾人家的女眷所做的。
“子非,你跟那个姓薛的脾气倒好。”司徒岚没话找话。
林琰将酒盏放下,踱到了窗边。窗子正开着,为了隔开外边的视线,窗上挂着湘竹的帘子。透过缝隙看过去,街对面儿薛家的铺子正开着,也有人正进出往来。
“你知道薛家,为什么进京?”
司徒岚摇了摇头。
“因为薛蟠在金陵,打死了人命。”
司徒岚皱眉,看林琰并未回头,清瘦的背影与窗边的玉竹盆景交相掩映,人秀如竹。斜阳余晖映进来,更显出几分光彩。
林琰回身过来坐下,“你也别吃惊。这件事儿并不只是我知道,皇上也清楚。你知道我先前的身份,查这些个事情并不为难。”
“薛蟠金陵打杀了人命,应天知府贾雨村假借扶乩断案,只道薛蟠已被冤魂索命,草草地结了案子。薛蟠既然‘死了’,在金陵自然无法在抛头露面,就带着家人上京了。”
司徒岚听了,眉头深皱,沉吟道:“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