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岚心里暗骂一声,手又在林琰身上来回摩挲了两回,才悻悻地起身。再瞧瞧林琰,头发微乱,眸中带着水汽,嘴唇也越发嫣红,真真是一副勾人的样子!
若不是想着林琰也有小一日没有正经吃些东西了,司徒岚觉得自己定会出去踹走了那管家,回来与子非好生缠绵一番的。
二人携手起来,各自整理衣襟,再跨出书房时候,依旧是风度翩翩,丝毫看不出方才的情热如火。至于饭后,夜间如何,那便是天雷勾动地火,一个借着情事来宣示自己的所有权,另一个也愿意借此来让对方安心,长夜漫漫,直纠缠到了三更天才交缠着肢体沉沉睡去。
次日,果然有赐婚的旨意传下,将忠敬王府的乐安郡主指婚与林琰为妻。又一道旨意,因乐安郡主淑和温慧,系忠敬王嫡女,特恩旨其以公主例出阁儿,一应婚礼事宜由内务府承办。又因公主须得帝女才可获封,虽不能违例,却在京中赏赐郡主府邸一座,待婚后郡主亦可居之。又有无数明珠宝石古玩玉器皮草香料赏下,给足了忠敬王府面子。
或许是京中显贵多有听闻过乐安郡主大名的,这回林琰一个七品翰林院小官儿,“嗖”的一下子成了郡马爷,倒也并未引来多少嫉妒,相反的,却是接连几日都被人同情地注视着。
便是黛玉,也不顾的自己身子沉重,挺着圆鼓鼓地肚子回了趟娘家。对着哥哥,几次张嘴欲言,又都吞了回去。她自是希望早早地能有个嫂子,也好照料哥哥些。可这郡主,又是皇上恩旨另赐了府邸的郡主,哪里可能照顾哥哥?反倒是哥哥得去敬着她了!
林琰好笑地瞧着自家妹子圆润了不少的脸上纠结的神色,命人扶着她坐了,笑道:“这是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
黛玉若非这样的身子,真是有心跺跺脚,“哥哥!你……这赐婚是好事,可是,我听人说,乐安郡主的性子……”
“妹妹不知,‘听说’二字,其实玄妙?妹妹可见过郡主?”
黛玉摇摇头,“不曾。她是宗室女,轻易哪里能见到?况且我过去的日子还短,许多人都还未曾认识。”
“所以啊,既没见过她,便不知道她的性子到底是怎样的。要说起来谁家的姑娘,也大都是说好话,也得真的共事儿了,才能知道到底如何。况且圣旨都下了,这会子忧心这个有何用?”
黛玉虽是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却还是忍不住为他感到委屈——自家哥哥,当然是该配那天底下最好的女子!
劝抚了一番自家的妹子,又命人小心着送回去,林琰才从书案下方的小屉里取了一片纸来。仔细地瞧了两遍,才自言自语道:“这个郡主,瞧来倒是个有趣的。”
既然有了内务府承办婚事,林琰这边儿便撒开了手,只交给了老管家林成和二管家陈升去预备。他倒是每日依旧去翰林院当值,散了值或是与司徒岚去消遣,又或是与同僚中说得来,诸如柳骥石大洲等人去小酌,倒也悠闲。
这一日散值后,才上了车,便瞧见吉祥探进来道:“大爷,方才有人叫我跟您传个话儿。说是,知道您明日休沐,约着往郊外锦园一聚。还说,请大爷务必过去,要紧要紧。我再问到底是谁,人就跑了。”
林琰目光微动,心下已经了然——石清是个消息灵便的,已经打听出来,如今那乐安郡主便在京西一所庵里头斋戒祈福。锦园亦在京西,两处原也不远,看来,该是那位郡主的邀请罢?
锦园,虽名为“园”,实则乃是依山而建,因每至秋日,遍山的枫树红叶似火,层林尽染,远望犹如铺锦而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