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比赛——”

绿谷在后面越追越近的脚步声里全身流汗,他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现在他和轰焦冻打的就是拖延战,比赛的规则是只剩下一个阵营的时候比赛结束,他们阵营只有三个人,分别是他,轰焦冻,和小胜,如果轰君能在小胜追上他之前清扫完整个教室的人,比赛结束后,论杀了多少人的积分人数肯定是轰焦冻比小胜要多更多,而且积分他和轰焦冻学长平分,这样基本他们的优势就定了——

——但,小胜不可能看不出来他想玩什么,这种小孩子般的调虎离山的把戏小胜绝对会嗤之以鼻,但,他还是追出来了——

绿谷已经要喘不上气了,不断的时间的全力高速奔跑已经让他整个肺部像是浸泡在硝酸甘油里后又放在火上炙烤,他的眼前出现里迷迷茫茫的白色斑点,光影层次不清地交错,他的喉口干涩地仿佛被人用烙铁熨烫过,他太了解小胜了,这个家伙就是这么骄傲,小时候要有最好的玩具,长大了要有最好的偶像,性别分化要成为最厉害的alpha,学院里要是最无可争议的第一,比赛中——

——要捕获最肥美高价的猎物。

哪怕这个猎物是个像绿谷一样的废物,就算这个猎物是个像绿谷一样的废物,正是这个猎物是个叫绿谷出久的废物——

——爆豪胜己才绝对不可能放过。

在绝对蛮横强势的武力面前,一切的苦心谋划,都是碎纸般的泡沫,绿谷知道的,这个人有足够的高高在上耻笑这个他想出来的垃圾东西,并且能轻而易举地用一根手指,将这些泡沫全部戳破。

绿谷被人踩在了背上狠狠抓住了头,像是扣篮一样残暴地摁进了地里,他被从背后袭击过来的冲击力惯性带的整张脸埋进了土里摩擦了一段距离,口鼻被泥土的味道堵塞,鼻血涌出来,绿谷几乎感到了一阵难以遏制的作呕,他的手指不甘心地扣进了泥地里,他的手指是Omega里都算得上白皙的肤色,在深色的土壤里像植物新生的脆弱根茎渗出血色的液体溶解到土地里,绿谷只是在赌,赌那万分之一不被小胜抓住的可能性——

——他的脸上全是出血的擦伤,鼻青脸肿,看起来狼狈又可怜,他笑着笑着,忽然哭出来,毕竟绿谷出久对上爆豪胜己唯一值得称道的一点,就是这个比所有人都还有不自量力的,哪怕是千分之一都要下注试一试的赌性了。

而爆豪冷冷地嘲笑:“废久,你该不会以为一对一,你能拖到阴阳脸扫完所有人吧。”

他踩在绿谷的身上,如同无数年前那样桀骜野性难驯的凶狠眉眼,连上扬的眼角似乎都是一把出鞘的利剑,能将人毫不留情地刺得遍体鳞伤,他依旧是那副至高无上的,年轻甚至于过于嚣张张扬的样子,这个人被这个学校打磨出了更加凌厉刺目的胜利光芒,他踩在自己的脊梁骨上的重量像是要压断这根轻得不值一提的骨头,爆豪提起绿谷的的头发转过一点让他看到自己,而绿谷阔别多年的,恍惚而空茫地看着这个人,又一次被这个人肆无忌惮的耀眼刺出眼泪,爆豪贴在绿谷泪眼朦胧的眼睛,他像个获得自己战利品的恶龙般露出獠牙微笑:

“废物,你也就拖延了五分钟,和老子捡起一个垃圾是差不多的时间。”

——是这样的,绿谷失神地想,小胜说的没错,自己和一个稍微大一点儿的,挡在爆豪胜己面前,讨人厌的,恶心的垃圾,耗费他解决的时间是差不多的。

绿谷勉强地咳嗽起来,他呛得吐出一堆刚刚吃进嘴里的苦涩的黑色土块,混合着从嘴角溢出来的血液,他看着爆豪抓住他的小臂上因为勃发的攻击力度而微微鼓起的青筋和血管,居然露出了一个笑,一个开心的,肆意的,和唯唯诺诺的绿谷出久本人一点都不一样的笑:

“对小胜来说,我可能就是一个垃圾吧——”

“但对我自己来说,就算是垃圾,我在面对小胜的时候,也很想,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