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到了。”
“他真的超越了极限——那个人说的真的是对的。”
他顿了一下,像是癫狂般恍然大悟地飞快自言自语起来:“对对对,他的理论是对的,从一开始他的理论就是对的,这是一场进化,每个人都能到达的进化平台,只不过需要时间,需要时间——”
老教授悲痛地掩面而泣,这就是一-场进化,为什么欧鲁迈特能够撑过去,为什么绿谷这个孩子能够撑过去,为什么那个引导一切的人死在了实验室里——
——因为进化是疼痛的, 无比尖锐的疼痛,需要漫长时间,需要数百年的进化被压缩到短短几个日夜里,那种疼痛完全就是超越人体承受极限的,为什么尸体解剖的时候每一个细胞里都有π,就是因为这些金属在执行自己的进化目标——
——他们在每 个细胞里改造他的遗传物质,这个人是活活痛死在实验室里的,为什么那些Omega会发生注射过器官衰竭,就是因为这种进化因为后续没有继续进行而中止了,已经改变的部分无法适应原来还没进化的身体被排斥着停止分裂而衰弱了下去——
——而绿谷出久熬过了这种可以把人活活痛死的疼痛,他在短短的几天内完成了这场本应对所有人都很漫长绝望的进化,他把这种每个细胞都在经历的剧痛压缩在四天内,老教授几乎不敢相信这个孩子靠什么东西支撑着,在空无一物的实验室里完成这场本应该全人类共同完成的进化历史,他甚至没有地方喊疼,他甚至没有对任何人喊过疼,只是一个人默默地又出现在了赛场上脸色苍白地露出微笑,没有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没有人知道他对另一个人的胜利渴望,居然就只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个人的胜利渴望,能够支撑他再一次站到赛场上。
上鸣毛骨悚然地目测着赛场上的金属重量:
“——7kg——9kg——10kg——绝对有10kg——我靠不对那边又起来一个。 13kg了吧我操居然还有!!!!!!”
爆豪面无表情地从口袋里掏出那个按钮,他低头漫不经心地把这个生死攸关的按钮夹在食指和中间间玩弄了一下,似乎并不在意这个东西会被铺面整个赛场的攻击武器夺走,下一秒他就勾起了残忍暴虐的弧度,他的眼睛前所未有地亮起来,猛得合手捏碎了自己的按钮,捏碎了这个他唯一可能输掉的途径——当然也可以自己开口求饶,他会让废久好好对他求饶的。
绿谷的脸上毫无血色,比千刀万剐更加可怖的疼痛在他身体里每-个角落升温加剧着,他的嘴角溢出鲜血,毛孔里也开始渗透出血液,他表面的军服已经完全被染透变成另外一种颜色,绿谷的瞳孔都扩散又聚集了好几次,他鲜血淋漓地站在赛场上低声呛咳着,但是他却看着爆豪捏碎按钮的举动开始露出一个有点幼稚的,小小的微笑,他也拿出了自己的按钮看向爆豪,张开手掌让按钮掉在地上,下一秒就被冲天而起的银白色柱体顶在玻璃外罩上碾碎。
那些在实验室里痛不欲生,在地上痛到打滚,痛到用头撞墙,痛到目光涣散,痛到脉搏停滞,痛到以为自己会死亡的几个暗无天日的日日夜夜,终于在这一刻,在这一个瞬间有了某种得到回报的意味——
绿谷笑着说道:“小胜,我这次绝对不逃。”
爆豪舔了一下自己的还带着对方血腥味的嘴唇,眼神发亮:“你也逃不掉,废久。”
轰焦冻看着场内的情况皱起了眉头,迅速通知了安全部门,想了想又单独用紧急邮件通知了欧鲁迈特让他最好尽快监督开启玻璃罩子中止比赛,他的目光仿佛实质般的落到绿谷身上,他看着绿谷那个染血的微笑心脏停跳了一拍,他抿直了嘴唇,下颌的曲线在上鸣的惊恐的吱哇乱叫绷得紧紧的,轰焦冻的手已经攥紧到发白了,他看着绿谷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摇摇晃晃的身体又一次在心底对自己默默说道——
——绿谷,和我约好了的,如果失约的人,是要吞一千根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