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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十分顺利,只是大年刚过,越往北就越冷,赶了小半个月路之后,就开始下雪了。
这一天,众人来到了一座城楼前。
小四子裹着厚厚的裘皮披肩,扒着车窗,指着前方雄伟的城楼和连绵千里的城墙,“爹爹,雁门关!”
此时夕阳西下,阳光透过城墙之间的缝隙洒将下来,照在厚厚的白雪上,雁门关外,就是一望无际的漠北。
展昭骑着枣多多,仰起脸看城楼,无论来多少次,雁门关还是给人一种肃杀之感。
“好像有人来接我们了。”白玉堂示意展昭看前方。
就见城楼上,有穿着宋朝军服的守军吹响号角,一面蓝色的战旗被竖了起来,迎风招展,旗子上一个大大的“龙”字,还有半朵白莲。
赵普打眼一看,倒是有些意外——龙乔广的人马?以前每次都是邹良来接他,这次竟然换了那话唠,龙乔广最懒了,竟然会来跑腿?
马车出了雁门关,就见外边有一千左右的骑兵,各个黑色战甲黑色披风,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一旁,一匹漂亮的高大灰马正在吃草,马上没人,就挂着一大一小两张硬弓。
赵普看了一下那个骑兵营,是邹良手下的骁骑营,都是精兵,怎么跟着龙乔广跑出来了?
骁骑营统领陈柏松已经滚鞍下马,到了赵普马前行礼,“参见元帅。”
赵普点点头,示意他起来,边问,“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跟随龙将军来接元帅。”陈柏松回答。
赵普有些纳闷,“你们不是邹良的人么?怎么跟着那话唠出来了?”
赵普话音刚落,就听有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唉,那个作死的狼崽子最近越来越自闭了,左麓又不怎么太平,辽人出没比较频繁,所以他不肯出来,整天喂狼。老贺让我代替他来接你,我人马过来不方便,就跟他借了骁骑营来用。”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那匹灰马后边,有一张躺椅,躺椅上靠这个人正打盹呢。就看那一身淡蓝色长袍还有蓝色披风,一眼就能认出来是龙乔广。
果然,龙乔广一抬头,两撇修得干净整齐的小胡子分完惹眼。
赵普对他勾勾手指。
龙乔广一个翻身起来了,对骁骑营的人一摆手,一千铁骑队形一变,五百开道五百两边护卫,训练有素。
小四子扒着车窗看着,不禁赞叹,“哇,好神气哦!”
龙乔广翻身上了那匹灰马,到了赵普身边。
走近了,众人才发现,他那匹马并非是灰色,而是花斑色的,就是传说中的花斑豹。着马底色是白的,全身就像是溅满了泥点子似的,长了好多灰色的斑纹,再加上灰色的鬃毛,打远处一看,就像是灰色的马。
那马到了黑枭身边就打了个响鼻,似乎是打招呼。
黑枭甩了甩头,也跟他打招呼——斑斑。
那马看着懒洋洋的,和龙乔广一贯吊儿郎当的气质十分接近。
龙乔广到了赵普跟前就开始埋怨,“你说啊,最近的死小孩是越来越难带了,我跟老贺怎么哄他就是不说话啊!那个谁啊?红衣服那个女娃怎么这样啊?始乱终弃啊?看把我家娃害得相思病都出来了,你也知道他自闭的么……”
赵普扶额打断他,“那个红衣服的是个男的,你个白痴。”
龙乔广张大了嘴,良久,感慨,“哎呀,这年头男人都长这样啊?那女人怎么混啊?这西域养出来的女娃都没那么细皮嫩肉的,怎么养出男人这德行的啊?他有妹子没?我说赵普你放我回中原几天不啊?我在这里找不到老婆了,我不小了要下崽……”
赵普一脚踹花斑豹的屁股,那匹灰马摔着尾巴嫌弃地瞥了还继续啰啰嗦嗦的龙乔广一眼,撒腿跑了。
“斑斑!你慢点!”龙乔广拍马头,“你不好久没见黑枭了么?你俩不好兄弟么?”
直到那匹叫“斑斑”的花斑豹跑远了,众人才瞬间觉得耳根子清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