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留被敲定娃娃亲的当事人之一以仿佛要将整个大汉朝吃空的狠劲扒饭。
注:刘嫖是汉景帝的同母姐姐,长公主,陈阿娇之母。她行事彪悍,不仅给景帝拉过皮条,还给汉武帝进献过小倌。刘嫖丈夫在世时就已经有一个面首(同情她丈夫),名叫董偃,把人家从十三岁养到十八岁(……还玩养成,KAO之)。董偃相貌英俊,为人潇洒,性格温和,才华横溢……总之是被汉武帝看上了,后来东方朔列出了三条杀董偃的理由(丫吃醋了吧)。虽然汉武帝没舍得,但董偃逐渐失宠,三十岁就死去,与馆陶公主合葬在了一起。
第十一章 储君之争
天禄阁,田蚡带伤上工,为了弥补看顾皇子失责的错误,刚能下地,他便迫不及待地回来上班了。
“舅舅,伤还疼吗?”刘彻有些过意不去,毕竟这个舅舅平日里十分疼爱自己,又是因为自己出宫挨的罚。所以,除了王美人送去宫廷秘制的伤药以外,他还让半夏隔三差五地做些吃的送去,聊表心意。
“看不出,彘儿刚定下亲事,就有大人模样了。”
田蚡哪壶不开提哪壶,一下子戳中了刘彻的痛处。
“舅舅好久没来了,都没人和彻儿蹴鞠。半夏,去常宁殿把鞠拿来。”
田蚡连忙讨饶:“使不得使不得,伤筋动骨一百天。要不是灌家送的特制金疮药,你舅舅我还得在床上躺半个月呐! ”
“灌家找着你了?”刘彻愕然。
回想起前来探视的灌夫一口一个“舅舅”,田蚡哭笑不得:“现在整个长安城都知道胶东王和大汉恶少拜了把子,天生海量,千杯不醉。听见灌夫小子登门的时候我也不信,可他一拳就把家丁撂倒,一脚就踢飞了房门,硬是把金疮药塞到我手里,还说要去和陛下理论理论……”
半夏笑开:“还不是因为殿下说了‘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的醉话?”
刘彻暗叫不好,当天酒楼里只有他们四人,田蚡和灌夫都醉了,自己也迷迷糊糊记不太清楚借着酒劲说了什么,只有半夏是从头到尾清醒着的。
果然,田蚡眯起小眼睛,回味许久:“和时下流行的骈文歌赋不同,不甚对仗,押韵不通,不过,多念几遍,倒觉得格外酣畅痛快! ”豆子般的眼睛灼灼发亮:“彘儿,这歌赋你从哪里听来的?”
“不记得了。”刘彻借尿遁逃了。
可他忘记把半夏带上。
半夏骄傲道:“这是唐诗,才不是什么歌赋呢! ”
“诗?”田蚡奇道,“自《诗经》以来,诗体皆为四言,至战国灵均(屈原)作楚辞,虽然是七言,却无‘之’、‘兮’二字,怎么会是诗呢?”
家喻户晓的传世名作被指责不是诗,李太白听了会哭的。
其实田蚡的看法并没有错。诗主要分为古体诗与近体诗,诗经、楚辞和汉乐府属于前者,唐以后的均是后者。
半夏一听田蚡污蔑自家主子,立刻急了:“诗是殿下作的,殿下说它是诗就是诗! ”看着田蚡不信的表情,半夏摆事实讲道理指出佐证:“殿下周围除了美人与郎官以外,只有我粗识几个字,若不是殿下自己作的,还能从哪里听来?”
“哈哈,想不到我外甥是个天纵奇才! ”
待看清田蚡乐得手舞足蹈的模样,半夏才醒悟自己中了激将之法,咬着嘴唇跺着脚,又急又气。
“你怕甚?我是他舅舅,又不会害他?”田蚡失笑。
“我一小小婢子,见识浅薄,不能和您比,可木秀于林的道理我却是懂的,很多话说了,您未必相信,可我看得出来,殿下在宫中并不快活。他曾言,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我知这宫殿必是关不住他的。这些话,本不该由我这个奴婢来说,在殿下身边待了两年,多少也看出点门道。这整个汉宫,谁也看不透殿下。”当今天子亦如是。
田蚡震惊于半夏张狂的语气,不知不觉收敛了笑意,看向这位俏丽宫婢的目光不由多了几分尊。他自问看着刘彻长大,却也摸不透小娃娃的心思。
真命天子。
这四个大字在他的脑海里炸开,如醍醐灌顶,浑身上下都像是浇了冰水,又放到火上烤,时冷时热,折磨不堪。
敬畏,恐惧,震撼,激动……种种情绪在田蚡胸口翻滚,半天说不出话。
“彻表哥,今天可以不玩丢手绢,玩别的吗?”馆陶公主提溜着阿娇又来串门。
“为什么?”
“这新绢子是娘亲绣的,不能再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