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难道你没听过人定胜天?更何况,你不觉得,成事在我不在天吗?”
刘陵凑到雷被身边,在他的脸颊上啄了一下,她正愁找不到机会向忠诚朝廷的雷被宣传造反思想,顺势坐到他的怀里。
用这样的姿势灌汤,一灌一个准。
“若是有一天陛下要杀我,你打算怎么办?”
“陛下为什么要杀你?”雷被目光看向帐外,暖香软玉在怀却是没有半分情动的心思。“你是郡主,就算抗旨拒婚,有王爷护你,也不会伤及性命。”
“想那么多旁的做什么?我只问你,你救不救我?”
雷被恍恍惚惚地答道:“我去求陛下。”
“陛下不听,他不但要杀我,还要杀我父王。”
“你们到底犯了什么罪?”雷被望进刘陵的眼底,那满是赤诚仿佛苦苦压抑着什么的目光竟让她一时不敢与他对视。
刘陵暗道奇怪,面上再度恢复娇嗔的模样:“你到底救是不救?”
雷被的表情百般变化,从迷惘到绝望再到心碎,最后化作一片决然。
声音铿锵:“救!”
刘陵大喜,以为说动雷被跟着自己造反的把握又多了几分,事实与之截然相反,刘陵的“救”和雷被的“救”饱含的意思不尽相同。
前者自然是造反革刘彻的命,后者则是指在犯罪发生前制止它,也就是竭力阻挠他们的计划。
雷被想,眼下最要紧的是刘彻的安危,应当尽早说服陛下离开淮南才是。想罢,他连夜离开军营,赶至馆驿,不料却瞧见郡主的车架,心里一惊,下意识地躲藏起来。
以至二更,这么晚了单身女子逗留在外能有什么好事?
雷被心里那片沙漠里的一把火被当面一盆冷水浇了个雪碧透心凉。
他偷偷摸进馆驿,里面只有一处灯火亮着。
那是东方朔的房间。
脚蹲墙角耳贴窗户。
听见刘陵的声音:“长夜漫漫,我来陪陪东方先生。”
东方朔道:“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
“男女有别。”
“在淮南,我们可没这个穷讲究。”
雷被:我也是淮南人,怎么不知道?
“郡主是富贵中人,当然没我们这些穷讲究,而我们这些穷人,除了讲究,别的恐怕就一无所有了。”
“先生要想成为富贵中人,容易,而且是大富大贵。”
“难道王爷要送我一份大礼?在下先谢过郡主了。”
“你我之间又何必说这种客套话?”
雷被:你们之间又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