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也就不再想,左右他也不过是到这里来打发几十年日子的,没有必要把注意力放到一个女人身上。有趣的事情多的是,一个女人再有意思,也比不上让一个王朝变得威震四方有趣。
人活的日子长了,总要找些目标来完成才有意思。
到了天坛后,重阿哥按年龄,大阿哥端慧太子皆已亡,从左至右的顺序是三阿哥永璋,四阿哥永珹,五阿哥永琪,六阿哥永瑢,八阿哥永璇,十一阿哥永瑆,再然后就是永璂。
永璂跪在地上,头稍稍偏左看去,发现一双撑在地上的手格外的苍白,并且还在不停的发抖,他想起小安子曾说三阿哥身体不好,现在想来不由得皱了皱眉。
祭天完成后,永璂准备上轿子,发现身边一个人身形晃了晃,似乎支撑不住了,他伸手一扶,淡淡的开口:“三哥,小心脚下。”
缓了一下的永璋感觉自己舒适了不少,方才对永璂道:“多谢十二弟。”
“自家兄弟,不用客气,”永璂装作不在意般,与他相携走到轿子旁,待永璋上了轿,才转身回了自己轿子里。
现在是乾隆二十四年,永璂这个身体也不过十二岁(1),之前与这位兄弟似乎也并无多少来往,永璋对他所防备,也是正常。
回宫后,永璂年幼,并没有参与前朝的事情,所以没有跟随众大臣进议政厅,而是转身回兆祥所,谁知却看到倚在白玉柱旁面色惨白的永璋,而他身边伺候着的人也不见人影。
“三哥,你可是身子不适?”永璂上前扶住永璋,想了想永璋现在的处境,分了府后虽说有个贝勒的爵位,但是乾隆对他不闻不问,母家势力微弱,加之如今纯贵妃也色衰爱弛,在宫中说得上话的地方也不多,难怪现在这副颓然的模样。
“无碍,不过是前些日子受了些风寒,有劳十二弟了,”永璋从未认真观察过继后的这个儿子,如今见他不过十余岁却一派风姿,容貌虽不是顶尖,但是看上去却让人极为舒适,仿佛几个月前那个小胖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般。
“想着三哥建府好些日子了,做弟弟的也不曾去哥哥府上走走,今日前去叨扰一番,不知三哥会不会嫌弃弟弟。”永璂笑着开口,他身后的小安子离得二人几步远的距离,不敢去听主子说话。
“咳咳,”永璋想着自己那荒凉的府邸,还有其他兄弟避之不及的态度,就连他自己的额娘这两年也不认真管他,而是把心思放在了六弟身上,不由得苦笑:“哪里,只是三哥府邸简陋,怕怠慢十二弟。”
永璂不以为意,当他与永璋到了府上时,才发觉永璋刚才的话不是自谦,这个府邸虽算不上简陋,但是也只按着贝勒爵份例布置,再没有多的摆设,来者只需一眼就能猜出府上的主人不是很受帝王宠爱。
愿意只是担心永璋半途中出问题才找了这么个借口送永璋回来,不过在看到院子石桌上的那盘残棋时,永璂却有了些兴致:“三哥原来喜好下棋,不如与弟弟来一局。”
“不过是打发时间而已,”他空有贝勒爵位,却没有事情可做,每日除了看棋谱就是养花,时间越长,孝贤皇后逝去后那几日的事情就记得愈加的清晰。哀痛不哀痛其实并不是重点,重点不过是皇阿玛想剥夺他继承的资格而已。
那时年长的不就是他与大哥么,所以他与大哥不过需要被牺牲的棋子而已。大哥带着不甘与愤恨去了,如今他的身子每况愈下,也许不久也要随着到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