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昭默默地注视着一团绿光进了府,这才伸了个懒腰回锦衣卫所。
“怎么样?牙行的人招了吗?”
白浚的脸色非常臭:“死了。”
……
“你这什么表情?是死在外头的。”
谭昭:……你们锦衣卫的凶名,就算解释了也没用的。
这又是一日过去,黑夜降临,今夜格外的冷,天空中都是星子,谭昭抖索了一下,伙同白浚,两人“狼狈为奸”,大晚上夜探勋贵府邸。
对此,白浚适应良好,毕竟锦衣卫可是连官员晚上办事,都会听壁脚的存在,一句话,白百户看着清冷模样,实际上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不是说手无缚鸡之力,不装了?”
“全赖白百户火眼金睛,小生这点儿微末功夫,怎瞒得过您啊!”谭某人能屈能伸,从来不知道偶像包袱是何物。
“嗤——马屁精!”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夜空中疾行,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目的地。在来之前,应白浚的强烈要求,谭昭已经为其开了“天眼”。
两人一落地,就非常明显地感觉得到宅邸里气息的凝滞。
孔天胤今年二十有七,早已成了亲,此次进京,还带了红袖添香。不像原主高中元,不蒸馒头争口气,为了落选驸马,拼命读书,将儿女情长置之度外,在当地是一条响当当的单身好汉。
“走!”
白浚提步,谭昭立刻跟了上去。
夜探这活儿,白浚显然轻车熟路,谭昭跟着人走了大约半柱香的功夫,就摸到了主人房。这一路走来,谭昭可耻地嫉妒了。
这勋贵人家,真的好有钱啊。
白浚要推门进去,谭昭立刻摆手阻止,拉着人跳上了屋脊。
屋外,冷得彻骨。
“为什么要阻止我?”
“进去干什么,孔相公又不是凶手,你走了一遍,难道没有发现吗?”这是府中最高的楼阁,站在屋脊上,几能将院中景致览尽。
虽是夜间,但气流涌动,与白日几无不同,白浚极目望去,只见整个府邸有七个不同的漩涡气流往上翻涌,随之往上,逐渐汇聚到正中央,煞气聚集,又在某一个地点急速下降,如一条野蛟,贪婪地吸吮着什么。
“那是什么?”白浚显而易见地惊诧了。
“这已经不算完全的风水了,是阵法。”阵法,谭昭可以说已初窥门径了,说起来也顺畅许多,“算是七星变阵中的一种,但布阵的人用得挺粗糙,大抵是为了不让七星阵外露,舍弃了一些东西。但阵法一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他舍弃了的一部分,阵法的效力就会随之减弱,加之孔相公气运不凡,预估性错误。”
白浚望着底下的气眼,忽然开口:“高中元,你如此坦诚,便以为我不会怀疑你了吗?”
谭昭一脸你尽管怀疑,要能证明算我输的表情。
“你要想引蛇出洞?”
“不,已经死了不少人了,再说明天就是除夕了。”谭昭望着黑压压的天空,语调又变得欢快起来,“白百户,风水反噬了解一下。”
“怎么做?”
“风水阵,特别是这种精心设计过的阵,皆是与摆阵人的气息相通的,况且此人贪婪,不仅想要孔相公的命,还想将他的气运据为己有,他做得隐蔽,但只要阵法一破,他所受的反噬就越大。”
行气风水,讲究顺应之道,做坏事就会在天道面前挂上号,更加简单的规则,谭昭眯着眼睛,寻找着摆阵人的气息。
白浚站在旁边,他挎着绣春刀,沉默地看着这一院张牙舞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