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微弱,但还有气。]
[他是敌人吗,脉搏停了,身上的伤口……]
“这里是霍克斯,这里是霍克斯。”他的手按在耳麦上,“河口仓库敌人已死亡,人质渡我被身子重伤,生命垂危,急需救援。”
“人质太宰治完好,午夜尚在昏迷中。”
“是,非常抱歉,是我救援不急。”
[啊啊啊,果然道歉了,霍克斯君。]
在太宰的视野中,霍克斯站得笔直,他的后背挺得像一株松柏,顶天立地地栽种于世间,头发被风吹得越发张扬不羁,防风眼镜挡住了打扮的表情,但他的表情必定是认真的、严谨的,又带着一点点少年成名的傲慢。
[明明是高傲的人,却被当局的政治家驱使得像野犬一般,充斥着愚民的众议员下达的错误判决,却偏偏不承认自己的错误,还要在惶恐的当头训斥英雄一通,哪怕是江户时期的艺术品净琉璃剧,也没有眼前的画面来得荒诞吧?]
他嘴中吐出一串绝对不算是好,但放在眼下却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点评:“真是让人捧腹大笑到几乎落泪的悲剧。”
……
次日,同市内,东京病院,9:03 am。
绿谷站在病房外的过道上,透过大片的玻璃阻挡墙,他看见一袭淡蓝色的挂帘,以及挂帘后影影绰绰的病床与人。
病房面向外侧的墙壁上镶嵌了一扇大窗户,窗帘为通透的乳白色,窗帘下有一台柜子,也是白的。花瓶如沉寂的舞女,立于桌上。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冰冷、刺鼻。
少年人高挑的身影从隔断床帘后钻出来,他手上捏着两支不合时宜的玫瑰花,花被保存得很好,明明是在远离病院的车站买来,却犹带露水,清晨的生命精华凝聚在三两点水滴中。
玫瑰花在瓶中,孑然独立。
“真是帮大忙了,绿谷君。”太宰轻轻关上门,“明明经历了兵荒马乱的晚上,却还愿意跟我一起来病院探望人,果然你就是几乎在传说中都绝迹的好人啊,绿谷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