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日后在赤锋尊的眼皮底下,不论是不是孟瑶自愿,应当都没有施展实施的余地了。
【睁开眼,蓝忘机道:“如何?”蓝曦臣也道:“魏公子,你看出什么了?”魏无羡吸了一口气,略略平定心神,道:“我猜这座观音庙是金宗主长大的地方。”金光瑶不动声色。江澄道:“他长大的地方?他不是在……”他刚想说,他不是在勾栏里长大的吗,忽然也明了了,道:“这座观音庙以前是勾栏院,他一把火烧了这个地方,改建成了观音庙!”蓝曦臣道:“火真是你放的?”
金光瑶道:“是。”江澄冷笑:“你倒是承认得痛快。”
金光瑶道:“事到如今,多做一样少做一样,还有区别吗。”
沉默片刻,蓝曦臣道“你是为了抹灭痕迹吗。”虽然很多人都知道敛芳尊年少时是在勾栏之所长大,但这么多年,大多数人都不清楚他究竟出身哪座勾栏…恐怕没几个人会料到,他竟然直接一把火将出生和长大的地方烧了个干干净净。
金光瑶道“不全是。”蓝曦臣叹了一声,没接下去。金光瑶道“你不问我为什么吗?”蓝曦臣摇摇头,半晌,答非所问道“从前我不是不知道你做过什么事,而是相信你这么做是有苦衷的。”他又道“可是,你做的太过了。而我也…不知该不该相信了”他语气里带着深深的疲倦和失望。庙外雷雨交加,庙门的门缝有风漏过,在这呜呜的凄厉呼啸声中,金光瑶忽然跪到了地上。所有人都是一怔,刚缴走他腰间佩剑的魏无羡也是一惊,却见金光瑶虚弱地道“二哥,我错了”
“……”听到这话,魏无羡都替他不好意思,忍不住道:“那个,什么,有话别说,好好动手。咱们只动手行吗?”】
‘你相信魏公子,可我,相信金光瑶。’
孟瑶还记得自己听到这话时,对二哥抱有的愧疚与不安,此刻听了蓝曦臣满是失望与疲惫的一句‘不相信’,才知道什么叫慌张。哪怕是聂明玦,在撞破他杀人时都会问句原因,质问一声‘你有什么逼不得已!’,蓝曦臣却是相信的时候一味相信,不信了就连苦衷也不愿听,怎能如此呢?!
书里的蓝曦臣不知隐情,只看结局,所以对那金光瑶满是失望与疲惫;书外的蓝曦臣清楚了来龙去脉,已怅惘了许久、失望了数次,依旧无法认同金光瑶的所作所为。
但让他更在意的,是那句‘不是不知道做过什么’。所以,他是发觉过却并未深究吗?不提可能‘觉察’过的,便是大哥也数次说过杀人嫁祸、诈死逃跑之事,也提过炎阳殿内被亲手所杀的修士,只是自己更信孟瑶的逼不得已、情有所原罢了。
他也有错,也是错了的,他没有想大哥一般尽到义兄之责,若两个人能扳回孟瑶所思所想、所作所为,也许就不会有后续这些事了呢?
怔然间,大哥聂明玦又在隔着他教育孟瑶了,“大丈夫怎可说跪就跪!既然如此怕死,何必去沾那些罪该万死的事!”
“……”孟瑶:“是。”讲真,这世上能有几人可以像这位赤锋尊一样宁折不弯的?反正我自己是肯定做不到。
【…蓝曦臣脸上也是一阵难言之色。金光瑶接了下去,道:“二哥,你我相交多年,无论怎么说,我对你如何,你是知道的。我已无意于仙督之位,阴虎符也已彻底损毁,今夜过后就要远渡东瀛,此生都不再回来了。看在这些的份上,你放我一条生路吧。”远渡东瀛,说白了就是逃跑。这么听起来颇为丢脸,但金光瑶素以柔滑多变、宁弯不折著称,能软绝不硬碰硬…先避风头,保存实力,来日说不定还有机会卷土重来,东山再起。
魏无羡道:“金宗主,你说阴虎符已经彻底损毁,能否拿出来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