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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人的各种猜测,聂宗主并无暇理会。处理了宗务,又及时交代心腹关于兰陵郊外那处炼尸场的布置,让人带着信物出发后,聂明玦这才得出片刻空闲。

正是此刻,聂明玦也收到了门生禀报聂怀桑令人毁了一些收藏的消息,略一思索便猜测,那些怕是孟瑶以前送的那些字画了,没想到竟然真的都烧了。看来他用来安置孟瑶的居所还是要换上一处才行。既然让人来不净世禁足,允诺性命无忧,还是多做些打算为好。

又派人安排好进禁足之地的布置后,已是到了晚膳时分。恰在此刻,门生来报,敛芳尊到访。聂明玦微讶,此刻离他们出了那处空间不过半天时间,这人竟已经到了?原以为至少也到等到明日上午的。聂明玦起身,带人往不净世前殿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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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算起来,分别不过几个时辰,聂明玦再见孟瑶,却有了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站在他面前的这人,身上换下了金星雪浪袍,眉间也擦去了那点明志朱砂,面色还能看出受伤未愈的隐隐苍白,好似真的回到了初遇时那般伶俐少年,只是到底少了当初那般执拗朝气,多了几分世事沉稳。

孟瑶这是在表明他回归‘孟瑶’的决心,聂明玦自然看得分明,不由冷哼一声,道:“希望不只是表面功夫,真心实意才好。”此时若真能悬崖勒马、静思己过,才真不枉自己与二弟一番心意。

孟瑶不动声色,道:“是,承赤锋尊教诲。”

聂明玦又问:“金鳞台上诸事可料理清楚了?”

孟瑶道:“……已无碍。”到真的要离去的时候,他才清楚地认识到,在金鳞台上,除了他揽在身上的那堆破事,还有……阿愫,再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了。

原来,那里真的不是他的归处。

既如此,如今离了金家那烂摊子远远地也好,虽对那句‘不提了’依旧耿耿于怀,但他知道那些人不会让他该称之为‘父亲’的那个人好过,也便罢了,只是可惜不能亲眼所见其下场了。

聂明玦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带着算得上改头换面的孟瑶,外加对此不明所以的门生下属一从,又往不净世深处走去。

一行人横穿了整座仙府,又由后门出,再行出一里路,一间五脏俱全的山间石屋映入眼前。

此时已经月上枝头、清辉漫天,在四周几个小树纤影憧憧之下,无甚稀奇的石屋四周倒显出几分趣味出来。

聂明玦对孟瑶道:“此处便是你以后住所,可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