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魏无羡四人作为新娘娘家兄弟依旧跟随,登上早早停在码头上的送嫁大船,在响彻莲花湖的鞭炮声和云梦乡亲的祝福声中,随波而去。
魏无羡站在船头,一直注视前方金家的宝船不放,蓝忘机略显担忧询问了一句。
魏无羡笑了笑,道:“没什么。”他只是不敢想,在他看不得的地方,江澄独自送师姐出嫁的时候,他们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
兰陵城中,金麟台上高朋满座,仙府下的繁华长街之上,今日也是远比往时热闹更甚,天还未暗,灯笼却早已高高挂起,红彩带张结。此次金江两家联姻,乃是兰陵金氏族中大变后第一次大宴宾客,有地位、有名望的仙门名士在仙府里入宴席,小门小派的修士们也凑到了兰陵城中,只为一睹这场注定让世人赞不绝口的大礼。
闲坐于临街的茶楼之上,不似路边那般人声鼎沸,却也是议论纷纷。
一名女修道:“兰陵金氏近来虽遭大变,到底还是四大家族之一,少宗主金子轩也是品貌出众、天资夺目,只待一步便可登得宗主之位,哪里是那云梦江氏的江厌离能配得上的。”
堂中立时便有人附和道:“就是就是,那江厌离不过中人之姿,天赋亦是平平,性情更是寡淡如水,我看哪,小金宗主短则数月,之多一年,侧室就要迎进门了。”
她的女伴则面带讥笑地道:“也不能这么说,人家可是江家大小姐,亲弟弟是江家家主,师弟是修为高深莫测的夷陵老祖,江家前几月更是与姑苏蓝氏结为姻亲,且江宗主和夷陵老祖护短得很,兰陵金氏不比往日,哪能一次对抗两人、闹到明面上来,不过独守空闺罢了。”
本是几句微酸的碎语,谈到此处又引来其他修士加入,“呵,姑苏蓝氏怎会容得含光君如此离经叛道,接纳夷陵老祖不过为仙门安危着想,权宜之计罢了,哪能当真?”
女修接着道:“是呀,不过就是如此,江厌离也是够好命了,前世放弃了飞升了才修来的好福气吧。”
谈论间,茶楼外一阵震天鞭炮声响起,众人探首望去,隐隐约约的礼乐声中,兰陵金氏迎亲的队伍正缓步而来,新郎身跨白马在前,新娘乘坐花轿在后,一路游街抛洒碎钱币,普通平民小童们争抢,又是一番喜庆祝福。
不多时,队伍走近茶楼,为首的新郎策马而来,金子轩一身大红喜服比以往更为明俊夺目,眼角眉梢毫不遮掩的喜色流露出,引得街边众多女修纷纷为之倾倒。新郎身后便是一顶八抬花轿,四面红色轻纱,宝盖华顶,朦胧可见新娘手捧宝瓶端坐于其中。
而后仍有马蹄声嗒嗒响起,众人再看去,送嫁的队伍位置从左到右,江晚吟、聂怀桑、蓝忘机、魏无羡四人正并排策马,徐徐跟上。一行人毫不停留,朝着金麟台方向而去,徒留识得几人身份的众多修士愣在当场。
许久之后,茶楼里众人仍在怔忪中,先前那位酸言酸语的女修回神后忍不住叫道:“为什么聂家二少也在送嫁人里?这跟清河聂氏有半个铜钱关系吗?!”
只是这次,再没有人再和她一起搭话了。聂怀桑的确修为不高,甚至纨绔公子名声在外,但在清河聂氏的地位无可动摇,而他既然出现在这里,就代表着清河聂氏确切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