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体谅,即使不是神而是身份高贵的高种姓,同样让农妇不知所措心怀感恩了。
当农妇退下后,恩奇都才慢慢松一口气。
总觉得与乌鲁克和不列颠不太一样,这里的人虽然同样友好,总是会有一种他们把姿态放得太低的感觉。
恩奇都还是希望同他人的相处更加自然一点,不过灌输的知识告诉他这里是古印度,他也能够理解他们根深蒂固的阶级观念。
理解与认同是两件事情。
恩奇都决定等天色稍微亮一点便留下酬劳离开,大概是实在无法应对那张讨好的笑脸,总会让他觉得过意不去。
他还没有发现,在希腊时可以冷静应对类似的状况,此时此刻的内心忽然发生了一定的改变。
此刻,他的注意力全在御主身上。
恩奇都非常喜欢孩子,同时也最拿孩子没有办法。
因为憧憬他们天真无邪的笑脸,就算可以说出比起人类更喜欢动物之类的话,他对幼年时期的幼崽们总会抱着极大的耐心,永远不会生气。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接近一个新生儿。
措手不及的心态平息后,涌上心头的只有柔软的情绪。
恩奇都凝望熟睡中的婴儿,他的小手再次握住他的头发,如同寻求温暖的保护。
可能感觉到所处的环境比漏风的羊棚更暖和一点,他拱拱身子,还闭着眼睛的脸上不由自主露出甜甜的笑容。
那一定是一个不愿意醒来的好梦吧。
希望没有梦到放逐他的冰冷河流,这么小的孩子,他几乎可以认定抛弃他的人是他的母亲。
即使那个女人有千万种理由辩解过错,恩奇都始终记得漂浮在水中冻得青紫的面孔,虚弱的呼吸,以及瘦小没有力气的手怎样抓住恩奇都的衣服,始终不敢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