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没什么,成蟜当时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就算华阳太后有什么想法也都和他没有关系。
被拘来一起在这儿学了那么长时间,燕执和这个与他同岁的长安君关系倒是不错。
私下里一起背着嬴政嘟囔着这人天天板着一张脸不说话最能发展情谊了。
起身活动了一下,想着之后几日的安排,嬴政走到窗边站定,“过些日子便是春祭,文信侯欲带寡人祭祀渭水。”
一国祭祀,原本只有王上才有资格安排,现在在嬴政口中,真正做主的那个人却不是他。
已经习惯大小事情吕不韦都要插手的状态,自觉这些事情不该自己管的成蟜接着在旁边吃点心,撑着脸跪坐在那里的燕执也只是点了点头,表示他已经听到了。
连祭祀都要插手了,吕不韦的手真的伸的有点太长了,他或许以为,宗室那些人平日里不言不语便真的没有反抗能力了。
也没想着两个没有接触过政事的家伙能说出什么高见来,嬴政勾了勾唇角,脸上却不见笑意,“先前阿母身体不适,巫祝占卜言宜回避居所,是以阿母欲迁出咸阳,到雍城的离宫居住。”
雍城是秦国的旧都,距离咸阳有数百里,虽说不远,但也不近。
听到嬴政说起这个,燕执一个机灵瞬间清醒了过来,赵姬离开王宫,也就意味着离嫪毐乱政不远了。
以为嬴政接下来还要再说些什么,燕执和成蟜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正襟危坐准备安慰心情低落的秦王。
然而,不需要安慰的秦王并没有按照他们想象中的进行,而是接着说道,“巫祝占卜不易,文信侯当时在一旁又让他们为我大秦卜了一卦。”
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听得正入神的燕执和嬴成蟜眨了眨眼,“然后呢?”
身量已经长成的秦王勾起了唇角,一张俊脸更加棱角分明,“北地无碍,将星西来。”
两张同样茫然的脸一同看过来,饶是不苟言笑的嬴政也忍不住上扬的嘴角,“有消息传回,赵国李牧率大军击杀匈奴骑兵十余万。”
赵将李牧,常年驻守在代地雁门郡防备匈奴进犯,即便当年长平之战事关秦赵两国存亡,驻守雁门的三十万赵军也不曾回援。
秦人尚且可以说和他们同宗同族,匈奴人就完全是外人了,自己在家里打翻天都没事,外面的防备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不得不说,赵王在这方面还没有过于昏庸,吃了一次教训便不再瞎掺和了,因为一直不出兵死防守被赵王撤掉的李牧当时什么也没说,就这么任由赵国折腾。
此后一年多,匈奴每次出兵,换上去的将领就极合赵王心意带兵出战,然,每战必败,损失惨重,边境放牧耕田皆被耽误。
赵王没有办法,终于还是又让李牧去守雁门。
被撤了一次的李牧回到雁门郡,依旧和原本一样,遇到入侵便收拢人马退入营垒固守,任你在外面怎么叫喊,他们就是不出战。
此后几年,匈奴什么好处没有得到,赵国也没有什么人马损失,顺带着也让匈奴掉以轻心以为雁门守军都是怂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