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知道,我只是个负责送信的。”

时雨漫不经心的回答道,他的视线在房间里来回巡视了一周,最终定格在角落里那个小小的神龛上。

“这位是瑠火夫人?还真是个美人。”

时雨走上前,双手合十对着神龛参拜了几次,随后他瞥见神龛旁边供放祭品的地方,上面用白色的骨碟盛放着几枚精致的团子。

“你走吧,我不想看见鬼杀队的人,信我也不会看的。”

槙寿郎往嘴里灌了一杯酒,面无表情的说道。

时雨挑了挑眉,“杏寿郎告诉我,他的母亲生前最喜欢的食物便是浮春的糯米团子。”

“我方才给你的团子你没有丢掉也没有自己吃掉,而是供奉在瑠火夫人的神龛上,说明你也是记得这件事的,你既然连自己妻子的喜好都不曾忘却,怎么对你妻子存留在这世间的唯二遗物就一直视而不见呢。”

槙寿郎拿着酒杯的手抖了一下,他的神色间明显出现了一丝动摇,时雨瞥了他一眼,继续往下说,“你以为像你这样整天借酒消愁,以泪洗面,把自己折腾死了就能早点见到你的妻子了?”

时雨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弧度,“你别做白日梦了,像你这样自私自利,对自己儿子都不管不顾的人,就算是死了,瑠火夫人都不想再见到你!你或许觉得你很痴情,对妻子的一片真心感天动地,但是在我看来你不过就是个一直被困在过去的懦夫,不敢承认妻子的离世,不敢向前迈出一步,像你这样胆小怕事还没有任何责任心的懦夫,你觉得瑠火夫人会承认你这样的人是她的丈夫?恐怕就算等你死后,她见到你,想必也只会是满脸失望。”

“闭嘴!”

槙寿郎突然举起手中的酒杯,狠狠砸向对面的黑发青年,时雨身子稍稍偏移就躲开了迎面而来的酒杯,只听见“咔啦”一声,陶瓷制成的白色酒杯砸在墙面上瞬间碎成了好几片,透明的酒液洒在地面,洇出一滩难看的湿润痕迹。

“不要说得你好像什么都懂的样子!”

槙寿郎一把掀翻面前的桌子,一时间屋内只能听见一阵“乒里哐啷”的声响,桌子上的,桌角旁的酒瓶全都被他打碎,他死死的瞪着对面的时雨,颓废的脸上此刻只剩下愤怒的神色。

“你懂什么?!你又懂我什么?!”

“我至少懂得什么叫珍惜眼前人,非要等你的两个儿子都离你远去,这间宅子里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你才会彻底醒悟吗?”

时雨突然笑了,那双漂亮的红色眸子顿时弯成了两弯月牙,“不,也许那个时候你只会喝更多的酒,一边痛哭流涕一边思念着亡故的妻子和两个孩子。”

槙寿郎被他的这句话彻底激怒了,他拿起一旁的日轮刀,他的日轮刀被他放在角落里已有三年不曾出窍,槙寿郎将刀从刀鞘中抽出来的时候,火红色的刀身上却并未有半点生锈的痕迹。

“不要以为你是鬼杀队的人我就不敢动你!”

槙寿郎一刀将横隔在他跟时雨中间的桌子劈成两半,锋利的刀锋直直对准时雨的鼻尖。

时雨笑了,“早说能够靠打架解决,我就不用多费那么多口舌说那些话了。”

时雨举起手中的雨伞,直接将脚下的地板通了个对穿,“我看你就是酒精喝多了,脑子都被酒泡坏了,正好把你脑子里的酒都打出来,让你清醒清醒。”

“等一等!”

就在时雨准备直接上手将这位脑子里进酒的前任炎柱给狠狠揍一顿的时候,杏寿郎突然闯了进来,叫停了这场一触即发的战斗,千寿郎一脸怯怯的跟在他的身后,那双金色的大眼睛里水汪汪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众所周知,夜兔最讨厌被人中途打断战斗,虽然时雨在夜兔中算是个异类,但也不喜欢这样中途被人横插一脚,不过当他看见千寿郎眼中闪烁的泪花时,突然就想起了在神威和养父决裂时,抱着养父大腿,阻止养父攻击神威的神乐,那个时候的神乐,也是像这样惶恐不安,眼眶里蓄满泪花。

时雨一下子心软了,当着儿子的面把他们的老子暴揍一顿确实不太好,时雨放下手中的雨伞,走到两人的身边,一把将两位少年揽到自己的怀里。

“你们跟我回狭雾山吧”

“诶?”

两位少年听到这句话,有些不明所以的抬起头望着他,看着两只小猫头鹰用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充满迷惑的望着自己的样子,时雨的心一下子就被萌化了,他抬手摸了摸两位少年毛绒绒的小脑袋,笑眯眯的开口道,“狭雾山可是个风水宝地,鬼杀队目前有六位柱,其中三位就是来自狭雾山。”

他看向稍大点的那只猫头鹰,“杏寿郎你将来是想当炎柱吧,如果你跟我去了狭雾山,给我一年的时间,我一定能将你培养成史上最年轻的炎柱。”

“千寿郎也是哦。”

时雨笑眯眯的看着另外一只稍小点的猫头鹰,“虽然你说你没有剑术上的天赋,但你其实还是想当一名剑士的吧,只是这里没人能够教你,狭雾山上有位善良的老爷爷,不管是什么样的孩子,他都愿意耐心教导,千寿郎去了一定能够学习到很多。”

时雨直接将鳞泷先生搬出来做了一波宣传,虽然鳞泷先生现在有玄弥陪伴不至于孤独,但是玄弥这个年纪整天跟一个一只脚都快踏进棺材里的老头子呆在一起,以后说不定就会受到鳞泷先生的影响变成一个小古板,这个年纪的少年还是需要有同龄人的小伙伴一起玩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