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屋敷耀哉?”
老人家沉思了片刻,而后突然点点头,“有有有!前几天他们家刚出生的那个小少爷,名字好像就叫耀哉。”
……
天边的夕阳西沉之际,时雨回到了记忆中那座破旧的小木屋,院子里的野草已有半人深,看上去这里已经很久都没人住过了。
住在隔壁的老夫妇告诉时雨,这里原来住着一对姐弟,不过姐姐几年前就嫁去了镇子上,后来弟弟也离开这里去了别处,这座屋子就这么空着荒废掉了。
时雨推开面前破旧的房门,一股子灰尘夹杂着潮湿发霉的气味迎面扑来,时雨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把院子里的杂草全拔了,再简单地打扫了一下屋子,时雨躺在自己曾经的房间,看着头顶结满蜘蛛网的房梁开始神游天外。
这个时候,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老旧的房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时雨从地板上坐了起来,看着站在门口的那个身影。
皎洁的月光沿着门缝争先恐后的钻进屋内,柔化了那张略显冷漠的侧颜,他望着屋内的黑发青年,那双湛蓝色的眸子里仿佛也漏进了一丝月光,在夜色下反射出温润的色泽。
“找到你了。”
第83章 鲤伴番外
“我知道你, 奴良鲤伴。”
“早在四百年后就知道了。”
……
鲤伴从睡梦中醒来, 倒映在那双金色的眸子中的是万分熟悉的天花板。
拿起搁置在一旁的外套, 松松地披在肩头后就走出了房门。
“鲤伴大人,您起这么早啊。”
在外面守夜的灯笼鬼看到自家首领这么早就起来了, 有些惊讶。
即便已经进入了现代社会, 奴良家的宅邸依旧保留着上个世纪的风格, 整座宅邸里都没有几样现代化的设备, 就连照明都是用的能够照明的灯笼鬼。
可谓是既环保又省钱。
鲤伴赤着脚坐在走廊上,他在怀里摸索了一会,拿出来一样东西,不过他拿出来的并不是他平时喝酒的那个朱红色的酒盏,而是一柄有些生锈的断刃, 刀身是漆黑的, 刀刃上缺了好几个细小的口子。
在与那人的最后一次切磋中,这柄跟了他多年的日轮刀终于不堪重负, 断成了两截。
那个时候, 已经两鬓斑白的男人笑呵呵的表示这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切磋了。
上了年纪, 再像这样伤筋动骨的, 指不定哪一天就驾鹤西去了。
从那之后, 男人再来找他的时候, 果然不再要求与他切磋,而是坐在他家的走廊上, 喝着毛倡妓端来的茶, 一边看着庭院里满开的桃花, 念叨着这棵桃花树什么时候才能结满果实,他好摘回去分给他的那群老弟弟们。
庭院池塘边的那棵桃树,从栽下到至今,已经过了百年的岁月,每一年,树上都会开满粉白色的娇嫩桃花,但是红花绿叶都褪去后,就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百年来,从未结过一颗果实。
所以直到那人离世,这棵桃树也不曾结过果。
那人走的那天,是个阳光灿烂的好日子,许多人还有妖怪都去为那人送葬,唯独只有他,坐在开得极其绚烂的桃树下喝光了十坛子酒。
那人走后没多久,一直陪在那人身边的人也离开了,其他人将他们俩的骨灰埋在了距离他们家不远的河边,那人在世的时候就一直开玩笑般地说这是他们俩的定情之处。
后来又过去了几十年,那人所认识的人也一个接着一个的相继离世,到最后,还记得那人的,就只有他和他家的这些妖怪们。
每年的这个日子,鲤伴都会坐在这棵不会结果的桃树下喝个酩酊大醉,其他的妖怪们也纷纷效仿自家的首领,将地下室的那些美酒纷纷抬上来,开一场盛大的酒会。
他曾经询问过自家老头子,在他漫长的妖生中最幸福的一件事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