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太过欣喜的缘故?”林如海当然知道贾母这个老太太对贾敏这个唯一的女儿看的是多么宝贝,不禁笑道:“要是真舍不得,就在咱们府上住上两天也是无妨的。”
贾敏叹道:“不是这一桩,而是她听大哥说你要外放,哪里舍不得我?刚刚还老泪纵横,我看的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再加上外放一事非同小可,我心里也放心不下,这才请了你来问问。”
林如海这才知道缘故,便抓了贾敏的手握在手中,轻轻地凑在嘴边亲了下,道:“是有这事,只是如今质疑还没有下来,我怕还有什么变故,这才没有告诉你和母亲。殿下已经跟我透了风声,说过些天就打算让我升任兰台寺大夫,十月底就去扬州管盐政。具体的怕还要几个月才能知道。”
扬州?贾敏顿时松了口气,道:“我还担心你不知道被下放到什么穷善恶水的地方,到时候带着孩子赶路怕有不便,甚至琢磨着要不要跟老太太先留在京城呢,要是去扬州就好办了,到时候直接走水路便是。”
林如海这才知道她居然想到如此之远的地方去了,不禁哭笑不得道:“你啊你,居然想到什么地方去了?”见贾敏并未文籍问及盐政,他心里也蓦然一松,毕竟那个位置虽然是油水最多的,可同样也是最紧要的!不过因为少有能连任的,所以林如海倒也没有特别担忧。
毕竟他出身姑苏,读在江南,老师如今虽在京城为官,但有先父和老师的关系,再加上他的一众同年和昔日的同窗,那个位置他自觉还是能够全身而退的。
因此他也没跟妻子说这些让她无端担忧,便道:“只是岳母如此疼爱你,待旨意下来,你便带着我们的玉儿回荣国府小住一段时日。我觉得母亲肯定会同意的。”
贾敏心中大为感动,双眸含情脉脉地看着林如海,一时间这屋子里粉红气场爆满。
隔日便有旨意到林府,林如海正式升了官儿,成了兰台寺大夫。
这前一天喜得千金洗三,后一日升职四品,林如海一下风头正劲,不知让多少人心生羡慕,也不知让多少人恼火。
那已经探听到风声的三皇子司徒彻正是其中最为懊恼之人!
巡盐御史其实并非一个,而是有多个。分两淮、两浙,与长芦和河东,共四个职位。因关系到盐税,是以这个位置虽然只是四品,却是所有四品以下官员都想会渴望的位置。
什么?你说三品官儿?这三品就是个分水岭啊,三品以上还能冲刺下内阁,谁还稀罕这个?
不过两淮盐税占了全国的一半儿,乃是最紧要的,而林如海在几个月后会被调职的,也正是这个位置。
司徒彻看完金陵回来的信顿时就砸了一个杯子!他都提点了几次了,要让那边赶紧把任上的亏空赶紧还一还,纵然不还也要赶紧老些银子留作它用。
毕竟欠了两百万两和三百万两都是一个下场!
可他那好舅舅如今也不知道是被什么迷了心窍,居然还如此天真地认为他那个好父皇不会不念旧情?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这些天他也算是看清楚了,父皇是真的打算一意孤行,甚至还有了封禅泰山之心。
他要是手里有兵,兴许还能放手一搏,可有老四和老五盯着,这些年他始终都没有准备周全,若是贸然……还不如现在这般了!
可父皇的身子不是越来越好了?太医院甚至都不再给他进补,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要执意退位呢?因为想不通这个关节,他这些天都没有睡好,眼下一片乌青。
他待怒气发泄地差不多了之后,就转而亲自磨了磨写了一封信,只是这信并不是送往金陵。而是送往宫中。
因他的母妃甄贵妃在后宫经营多年,他倒并不担忧这信被不该看到的人看到,等写好之后立刻封上火漆,让人送入宫中。
等戴权听说了此事,已是半个时辰后,他倒也没有打起那封信的主意,只是让人直接送到甄贵妃手里。他其实还挺想知道这对母子还能玩什么花样的。
不过比起甄贵妃,更让戴公公心中不快的还是他最近听到的德妃可能有孕的消息。
都生了三个了,之前还放过假消息,现在居然又有了?戴公公想起圣人前几个月一共就没有宠幸过几个人,就不禁吩咐了下去。
因上次被德妃和吴贵妃堵了门,大肆发作了一通最后还闹到了圣人这里,那甄贵妃早就等着抓德妃和吴贵妃的把柄呢。吴贵妃也就罢了,有那么一个爹,在彻底作死之前其实也没人能怎么着她。
就算是想,圣人也不允啊!
可德妃就不同了。
瞧瞧他多好的心肠,这深宫如此寂寞,他还会给她们找点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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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最近大老爷都是数着数盼着过日子呢——
这才二月,圣人如果打算四月或者五月春暖花开不冷不热的时候,风风光光的去泰山封禅,也就再过上半个月或者一个月就要提出来。
毕竟是圣人出巡嘛,这可不是小事,而且相当的烧银子。
自从前些天南安郡王和北静王都将家里的欠的银子还上了之后,就陆陆续续有些个勋贵来户部还钱,多则一笔还清,少则先还个两三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