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士兵前去探看,很快匆忙赶回来,说:“将军,大事不好了!周军俘虏了天子,要用天子要挟咱们!”
说话间,周军的兵马又动了,大军没有动,但是派出了一队骑兵,押解着齐天子往城门而来。
斛律光定眼一看,真的是他们的天子,被五花大绑,脖子上还架着枷锁,斛律光气愤难当,说:“这些周人,竟然如此侮辱我们的天子!!”
齐天子被押解着,来到晋阳城门,他一心想要活下去,害怕的不行,根本没有骨气可言,朝上大喊着:“斛律将军!!是孤!!是孤啊!”
斛律光立刻说:“天子!您不用惧怕,老臣马上便来解救天子!”
齐天子大喊着:“快!快令人放下兵器!放下兵器!”
晋阳城门上的士兵一听,面面相觑,还以为自己的耳朵错乱了,天子竟然叫他们放下兵器?
齐天子见他们不动弹,扯着脖子又喊:“放下兵器!!孤命令你们放下武器——不得轻举妄动!”
放下武器,晋阳岂不成了周人的晋阳了?
“孤叫你们放下武器!!没听见吗?!快放下武器,否则周人伤害了孤,你们担待得起么?!”
“打开城门,把晋阳让给周人,快,退出晋阳!”
齐天子大喊着,士兵们登时混乱一片,开始嘈杂的私语:“天子让咱们放弃晋阳。”
“倘或晋阳丢了,天下岂不是周人的天下了?”
“晋阳失守,邺城也就在一夕之间了,咱们大齐完了!”
“大齐怕是要完了……”
斛律光死死蹙着眉头,双手扣紧了楼堞的石头垛子,嗓子发紧,不断的滚动着,到底要不要放弃晋阳……如果不放弃晋阳,天子在他们手中,周人很可能真的斩首天子,但是如果放弃晋阳,晋阳失守,大齐便彻底沦陷了,就算斛律光有不世大才,也无法逆转狂澜。
这是杨兼的局。
一个进退两难,不得不让斛律光臣服的死局……
“将军,怎么办?”
“将军怎么办啊,咱们该怎么办?”
“就这样……就这样把晋阳拱手让人了么?”
宇文邕带兵围攻晋阳之时,晋阳城内兵马空虚,但是士兵们从来没有这样迷惘过,他们听得斛律光的号召,心中都抱着必死的决心,一路杀出去保家卫国。然而现在,敌人分明还没有包围他们,齐军士兵一个个却被迷茫席卷吞没,仿佛深陷沼泽的旅人,越是挣扎,越是难以逃脱。
士兵们一瞬间想不明白,他们到底在坚持甚么,到底在为甚么浴血奋战……
“放下兵器!!”齐天子还在怒吼:“孤叫你们放下兵器!!但凡孤有个闪失,你们担待得起吗?!”
嗖——
“啊!!”
就在这一瞬间,变故突然发生。
一支冷箭突然从城门射出,直冲大叫大嚷的齐天子面门。
齐天子吓得立刻缩头,“当!!”一声,冷箭正好刺在齐天子脖颈间的枷锁上,如果不是配戴着枷锁,这根冷箭怕是会对穿齐天子的脖颈!
齐天子惨叫一声,眼睛泛白,咕咚跌在地上,颤抖的说:“谁?!是……是谁!?”
杨兼策马站在远处,突然看到城门上放出冷箭,还是专门射杀齐天子的冷箭,不由也吃了一惊,说:“是甚么人?”
刘桃枝说:“将军,桃枝前去探看。”
杨兼点头说:“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