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兼主持了会葬仪式,已然是代天子,只等月后正式即位,便会成为真正的人主天子。
即位的祭祀交给宇文护去处理,宇文护拥立杨兼,已经正式成为了杨兼的党派,因此自然会尽心尽力,他们现在是一条绳子的蚂蚱,几乎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杨兼格外放心。
杨兼抱着小包子杨广,接受众人的叩拜,这才施施然的走出了清晖室,清晖室外,杨兼的兵马森然排列,见到杨兼走出来,立刻全都跪下来叩头,山呼:“拜见人主!人主万年!”
“拜见人主——”
“人主万年——”
杨兼的唇角挂着幽幽的笑意,杨广奇怪的说:“父亲不留在宫中么?”
杨兼说:“如今父父还未正式即位,留在宫中惹人口舌,再者说了,以后多得是机会住在宫里头,如今出去散散也好……父父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杨兼带着小包子杨广离开皇宫,悠闲的骑马出门,在外面逛了逛,随即驱马往城外的小路而去。
杨广坐在高头大马上,小肉手抓着马缰,帮助杨兼掌管方向,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杨兼在骑马,哪知道其实骑马的“主力”是杨广才对。
杨广眯着眼睛左右看了看,这个方向很是眼熟,他们前不久才来过,不由说:“父亲这是……?”
杨兼幽幽一笑,说:“去见一位故人。”
他末了补充了一句,说:“已逝的故人。”
“哒哒哒……”
马蹄声清脆,闲庭信步的向前慢慢前行,城郊很是荒凉,远处一座破败的老宅兀立而起,那老宅因着常年无人居住,又没甚么人打理,远远一看好像废宅一样,一片萧条。
这是……
尉迟佑耆从富贾手中买下来的老宅,“金屋藏娇”用来掩藏宇文邕的居所。
吱呀——
杨兼推开大门,拉着小包子杨广走进去,老宅里到处都是落叶和积灰,杨兼一路走过去,来到一处从外锁上的屋舍门口,将锁链摘下来,推门而入。
屋舍里黑压压的一片,窗子不透光,弥漫着尘土的味道,“哗啦哗啦……”杨兼刚走两步,便踢到了地上的锁链。
低头一看,的确是锁链,屋舍的地上蜿蜒着锁链,沉重的锁链一直盘踞向前,所有的锁链全都汇聚在一起,汇聚在一个年轻人的身上。
那人背对着舍门,只穿了一件中衣,躺在狭窄的小床上,开门的动作让光线透露了进来,年轻人微微动了一下,慢慢回过头来,或许对于他来说,冬日的阳光实在太刺目了,年轻人一时无法适应,抬起手来,遮挡住照在眼目上的日光。
哗啦哗啦——
锁链发出清脆的响声,随着他的动作,不停的轻响着。
杨兼走进来,将舍门再次关闭,“嘭!”一声隔绝了光线,那年轻人这才慢慢放下手来,杨广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
——宇文邕!
怪不得说是一位已经过世的故人。
宇文邕的会葬仪式已经举行完毕,不管宇文邕愿不愿意,他都已经过世了……
宇文邕看到来人,似乎有些激动,“哗啦!”一声,身上的锁链发出剧烈的响声,猛地翻身坐起来,沙哑的说:“你要关着寡人到甚么时候?!”
杨兼笑了笑,说:“看来你恢复的不错,说话也挺有底气的。”
宇文邕个一愣,冷声说:“不要与寡人嬉皮笑脸!回答寡人!你到底要关着寡人到甚么时候?!”
杨兼挑了挑眉,还是保持着温柔的笑意,说:“其实兼今日来,是给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宇文邕没有说话,眯着眼睛死死盯着杨兼。
杨兼自说自话完全不嫌冷场,说:“那就先说好消息罢……好消息是,你大周的颜面保住了,高绍义带兵造反,但是没有成功,已经被兼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