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年,”他话还没说完,五条悟就飞快接道,“中间你走了十年。”

“……对,我走了十年。”松代一树几乎忍不住要在心里叹息后勤组这干的什么破事了。

像是什么黑色幽默电影的开端一样,他们两个人,凌晨两点半不睡觉,在这点残羹冷饭和窗外的夜色下回忆一些陈芝麻烂谷子似的往事。

即使是他说了他不会离开,五条悟依旧执拗的抓着他的手腕。

于是在这点月色昭昭下,松代一树还是忍不住心软。

他似乎总是在这种关键时候心软,他不肯对五条悟做出承诺,又不忍在这时候把话说的决绝。

这点当断不断的心软就这样拖着他,把他浑身的心肝肠肺连同着那点关于五条悟的吉光片羽一起牵扯出来,悬悬掉在半空中,迟迟不落下来,给五条悟一个淋漓畅快。

理智把五条悟的执拗剖析的很开。

他挟持着松代一树那点心软,只想让松代一树给他一个永远不会走,永远会留下来的承诺。

为此他不惜一点一点的试探着他的底线。

而松代一树为他而来,可以给他所有,除了永远留下来。

“五条悟,”松代一树最终把他眼罩拉开,蹲下来和他的视线平齐,看着他的眼睛说,“你不能觉着我永远会答应你。”

但是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他心里又有另一个声音在说。

可你确实什么都会答应他。

第27章

松代一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

阳台内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但还是挡不住那点顺着缝隙溜进来的光。

它连成一线,细细密密地顺着桌子的边的过来,最后轻轻巧巧落在他床脚边,将至未至的擦着那点垂下去的床单。

松代一树盯着那点阳光看了半晌 ,才翻了个身,捋开额头上的头发,一头把脑袋栽进枕头里。

他真想一睡不醒就这么昏过去算了。

昨天一天过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在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两个人面前忍不住就和五条悟开始对峙就算了,但是“我不是无所不能”,还有什么“你不能觉着我永远都会答应你”,这真的都是他自己说的吗?

五条悟为什么那么笃定的劫持着他的心软攀附着他的犹豫步步紧逼,还不是他自己脑子不清楚的时候捧着那点弱点往他手上送。

鼻子埋在枕头里有点呼吸不畅,他稍稍侧了点头,漏出半张脸和一截鼻梁,郁郁趴在床上,不想面对现实。

阳台下一二年级对战的声音不断传过来,狗卷的声音有穿透力似的顺着喇叭一路蔓延到他的阳台上,顺着门的缝隙钻进来,明晃晃的昭示着现在时间大概不早了。

好一会,听了半天狗卷喊话,松代一树开始在脑子里叫系统:【几点了?】

APTX4869昨天见他情绪不对一直没敢说话,这时候听见他叫才冒出来了半个头:【下午一点多了,你醒了啊?】

松代一树在床上趴了半晌:【……废话。】

他没醒的话这会说话的是鬼吗?

APTX4869被他怼了也不丧气,能怼他说明这会松代一树确实情绪正常了,换成昨天那种状态,它哪敢插话。

松代一树活了它也就活了,APTX4869报完时间后摩拳擦掌半天没听见松代一树下一句话,只好主动挑起话题:【宫野志保给你发了信息。】

哪壶不开提哪壶,松代一树重新一薅头发把脸埋回枕头:【不看。】

他决心做个装死鸵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