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陈家大哥正在家逗孩子,他与刘珀差不多大小,见着人来很是高兴。原来这陈姓大哥以前与刘珀这身体的前主人关系不错,只是刘珀不太知这茬,自伤好后就没怎么来往。那陈大哥一面把他往屋里引,一面抱怨说许久不来可是忘了他这大哥。
刘珀瞧他这热络劲,想着过年也未见他来过,实在是怀疑这陈大哥话里的水分。正琢磨着,陈家女人闻声从里屋掀帘出来,看到刘珀却是一愣。后也随陈大哥一起招呼刘珀,不过这笑里勉强的成分太多,刘珀只一眼就看得明白。他忙拿出自己带来的鸡蛋说给小的尝尝,陈嫂子抢在她男人前收了鸡蛋,只让刘珀稍等,就拖着陈大哥去到屋外。刘珀本以为他们是去准备茶水,怎想这女人竟是把她男人拖到门外警告说别把家里东西随便送人,他要再随便接济刘家,她就带着娃儿回娘家过。
陈嫂子说话声音挺大,大概也是警告刘珀别指望他家借钱借东西。刘珀在屋里听得满脸黑线,直夸这女人彪悍。有了这一茬,刘珀摸摸兜里的铜子儿,暂时放弃提要做书桌的事。他在陈大哥进来时只与他唠叨会儿家常,又请陈大哥有空去他家吃酒,没等午饭上桌就急急走了。陈大哥被自家婆娘管着也是尴尬,送刘珀出门时连说过些日子就去他家坐坐。
陈大哥所谓的过些日子还真是过了快半个多月,刘珀自知陈嫂子不会简单放陈大哥来帮忙,只得问王家借了牛掏了车先带霍临秋去山上砍了两棵松树拖回来。等陈大哥一来,他也不啰嗦,拿了半贯钱给他说请他帮忙做个大点的书桌。
陈大哥怎肯收酬劳,还骂刘珀不把他当兄弟。刘珀委屈地回说:“怕大嫂心疼大哥,我这也是点心意。”
陈大哥在家如何暂且不谈,出了门却是要面子的。他大手一挥毫不在意:“那娘们不懂事,理她作甚。”
刘珀就等着这位大哥能硬一把,收回了铜子儿,他也不客气,直接把陈大哥拉去看那两颗松树。
陈大哥比划了番就准备动手,锯木头的工具刘珀已问了别家借来,他也不要陈大哥做细,只让他在树干上标了线,又示范了如何锯木如何抛光。刘珀学得挺快,还有霍临秋在一旁记着,不等天黑已掌握得不错。怕回去晚了叫陈嫂不高兴,刘珀还是抓了把铜子儿让陈大哥带走,推脱一番那有些怕娘子的男人终是拿了钱去,他有些过意不去,直说过几天来帮他们拼装。
接下来的日子刘珀当然就忙着在家做木工,刘小僖一日疯回来发觉他爹在做新鲜玩意儿,又是吵着要帮忙,刘珀锯了一天木头正发昏,被刘小僖喳喳一叫,差点没锯掉自己的手,他朝霍临秋使了个眼色,小孩子立刻蹲到刘小僖跟前吩咐,“爹爹和哥哥正忙呢,小僖去后院替哥哥喂喂鸡可好?”
刘小僖这娃儿也是怪,平日对刘珀没什么规矩,却很忌惮他那漂亮小哥,前些日子霍临秋粘着刘珀不放,他除了心里酸也不敢抱怨,更别提现在那霍哥哥让他去喂鸡。晃晃脑袋,他就飞似的冲去了后院折腾鸡去了。刘珀望着他儿子跳脱的小身板,直佩服这小子有活力。
史上第一架跷跷板的陨落
刘珀锯木刨木忙了几天,弄完陈大哥交代钜整齐的木板还没见着人来帮他拼装,想是陈大嫂对她相公看得紧。刘珀等不及,索性看着零散木板自己摸索,小半天后,他还真把那桌子给拼了起来。虽是有些不稳,但稍作打磨就能将就过去。唤来霍临秋把桌子抬进他的小屋,在窗前放下,摆个烛台再搁上几本书,瞧来还真像个样子。这桌子做成让刘珀信心膨胀不少,加之最近动手动出了习惯,他央着霍临秋独自看书,自个儿却对着那些多出的木料冒出点小心思。
刘小僖在某天被他爹突然出现给拎回家时很是奇怪,照这几乎要把他拽腾空的架势来看家里似乎有急事,可瞧他爹神色笃定又似乎没什么问题。
怎么了嘛这是?小僖小朋友满脸困惑地随他爹回到家,走进院子,却见他霍哥哥也在那等着,再旁边嘛,则是放着块……呃,木板?
宽宽长长地一条木板,中间固定了个三角形的支架,一头落地,一头翘起。刘小僖围着这东西转了一圈,愈发困惑起来。刘珀却老神在在,享受了半天小朋友又撒娇又讨好的纠缠后,这才煞有其事地宣布道,“此乃稚子消遣之圣物,名唤跷跷板,上天入地,只此一家。”
刘小僖以一拖长音表示捧场,并主动爬上木板一头准备当这“当世玩跷跷板之第一人”。刘珀本想让霍临秋也坐上去,可小孩儿一察觉他的心思就往后缩,刘珀以为他不好意思也就不勉强。这边刘小僖还等着他爹示范这新玩意儿如何玩,刘珀就自个儿上阵站到木板那头陪他玩了几回。
初时,这突然间的腾空与落地让小娃儿倍感惊奇,呼声连连看得刘珀甚是飘然,只觉自己抓住了机遇,有成为木工界新秀的潜质。正幻想这受人追捧的风光场面,那头刘小僖又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