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刘珀挣不开被霍临秋抓着的手,正琢磨这小子何时力气变这么大了,就听霍小哥乱没形象地吼了声,“疼死了!”

他定睛一看,却见他家阿秋的俊脸被他捏出了几道红印,那双斜飞的凤眼更是挂了几滴累珠点缀,加之方才被他揉松歪到一边的发髻,这模样当真是狼狈又滑稽。某人终是忍不住大笑出声,

刘珀总是这样,一面摆出长辈的样子教导家里俩小的,一面又总是放了长辈身份与他们胡闹,让人都不知该对他敬还是如何。

霍临秋又是磨牙又是瞪眼,好一会儿才甩了他的手擦掉眼泪拆了方巾散下长发。

稍许平静下来,刘珀还是退了一步道,“你的终身大事当然还是你自己决定,但是总拖着也不是个办法。以后在县里别拼了命地赚钱,放些心思在自己身上,啊?”

“嗯。”霍临秋理好了头发又开始低头玩手指,心思早就飘到他处。刘珀看看他,也不在意他听进多少,只又与他说起什么“王家的花姐儿昨个儿回来带了她前年生的小闺女,那小模样实在是周正。”还有什么,“村东头的那户姓李的人家,听说那户媳妇上月生了对龙凤胎,当真是双喜临门,我去道贺还收到了好几个红蛋。”

刘珀这东说西的也就是换个方向从孩子入手激起霍临秋丁点儿成亲的念想,霍小哥被唠叨得头痛,终于忍不住回了心思应道,“我省得了行不?以后会注意有没有可心的人儿,姨父你就别念我了!”

“我为你好你还嫌烦了?个没良心的臭小子。”刘珀嘴上继续来了两句,却还是舒坦能把人说动了心思。他舒坦了别人却不,霍临秋甚至觉得有些难受。

只有霍小哥自己清楚他并不是真没动过情爱念想,只是自个儿这些个念想早几年前就全落在在了他姨父身上,偏这种执念有违伦常又惊世骇俗,这才藏于心底不敢告人,他也曾想挣扎摆脱怪圈,可这些心思实在埋得太早种得太深,以至发现时就已无能为力。

其实平日若不提成婚一事,霍临秋倒愿意就这样把这念想埋心底一辈子,反正只要能陪在刘珀身边他就觉得满足。可现在刘珀动不动就与他提成亲,且那些姑婆们的私下议论他也能从那些暧昧探究的眼里看个清楚。两厢压力迫得他很想不顾一切地把心底的那些情愫全部吐露出来晒在阳光底下,可真要这么做……

刘珀会赶他走么?刘珀对觉得他恶心么?霍临秋没有把握,他只能肯定他姨父定不会给他好果子吃。他们都是男人,而且还是亲眷……这实在太可怕了。

霍临秋幻想着自己将面对的各种结局,拧在一起的手指用力到发白,他垂着头,只从散落的发间偷瞄刘珀。对方正撑着脑袋看院里的桂花树,微眯着眼,懒洋洋的怕是要打瞌睡。

霍临秋知道这桂花树是刘珀与马氏成亲那年栽下的,马氏方死那阵,刘珀每晚都会站在树下悼念亡妻。虽后来刘珀再不提起马氏,但心里必定还是想的。

也不知哪来的冲动,他突然问刘珀,“姨父,你还喜欢姨母么?”

此话一出可把刘珀的瞌睡虫全给吓跑没了影儿。

霍小子刚才问他喜欢谁?

马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