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侧柏每年都回来程家住段时间替程家老太太看病,程家上下对他颇为信任,这会他说没事,钱奶奶也稍稍放下心,忙让丫鬟拿过林侧柏开的药方到家里藏药的库房去抓药。因知这大夫施针时不喜旁人在场,她又带着众人一道推出屋外。
待屋里只剩两人,林侧柏又慢慢踱到程庆礼床边坐下。他仔细打量小孩儿那张还有些肿的脸蛋,终是忍不住嗤笑起来,“小少爷还真不禁打啊。”
程庆礼本没有睡着,此时听得林侧柏讽刺,立刻拿眼瞪人,“你个死跛子乱说什么!”
林侧柏以前在程家没少被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嘲笑,现在当然也不会为这点小事动怒。他只笑着从兜里掏出了刺球似的东西伸到程庆礼眼前。那小哥一看清他手里的东西,立时白了脸,“这,这是……”
“对,蓖麻,喜欢么?我特意为小少爷准备的。”
原来这程庆礼打生下来一碰到莠类花粉就会发烧生病,对蓖麻更是敏感得很。程家从早前就从不种莠类花,至于蓖麻,这东西在村里几乎绝迹,想碰到也难。林侧柏上回让霍临秋拿蓖麻果实去砸,那些果实有些还连着花,婆娘身上被弄上粉,回来或洗衣或扫洒的,自然让程小少爷也沾上了这花粉。
林侧柏心赞自己这杀人于无形的手法实在高明,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灿烂起来。他继续对程庆礼说,“谁让小少爷你打不过别人就让家里那群婆娘找人麻烦?我这也是替人消灾不是?”
“我没让人去他家找麻烦。”程庆礼涨红了脸反驳,也不知是被林侧柏还举在他面前的蓖麻怕的,还是被人冤枉恼的。林侧柏可不管这些,把那果子往人身边一放,掏出几根银针就往程小子的几处大穴上扎。程小哥痛得不行,正想张口喊,侧柏兄弟已拿了布条直接堵了他的嘴。
可怜的程小哥被人扎成个刺猬还发不出声,气得浑身都在抖。偏林侧柏还故意凑过去捏着他的脸威胁,“小少爷你若把今个儿这是说出去,或者我再知道你家有哪个贼人跑我兄弟家闹事——那就不只是发个低烧这么简单喽~”
程庆礼一个娇惯了的小孩子哪被人如此欺负过,越想越是火大,这一口气没顺上来,竟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林侧柏见那小鬼突然合了眼不再喘粗气,忙掏出他嘴里的布巾,检查检查发觉并无大碍,他摇头遗憾这娃忒不经吓。拔掉小孩儿身上的银针又塞了两粒自制的防风解毒丸到他嘴里,略等上片刻,这才慢悠悠出屋招呼丫鬟进来伺候。
钱奶奶在一旁的房里等着,听说她的宝贝心肝儿已安稳睡下,忙不迭叫人取了赏钱给林侧柏,她又想留人在家吃饭,偏这平日最喜蹭饭的林大夫不知何故硬是不肯,她只得命人驾车把他送回家。
侧柏兄这回又做了坏事儿,一等程家奴仆走人,忙理好包裹,打着代刘珀去看霍临秋的旗号就跑县里躲难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刘小僖,程庆礼
- ,-刚才放文的时候才突然发觉这两人要是CP不就成喜庆了么喂!
要是十二点前俺还醒着就歪偏两个人的番外好了啊哈哈,歪歪无罪!
歪歪小番外——僖庆(上)
刘小僖十岁,程庆礼七岁,两人于程家开办的村塾相识,刘小僖看不上程庆礼鼻孔朝天似的傲慢无礼,程庆礼向往刘小僖花样百出的游戏门道。于是程家小少爷变着法子想引起刘小僖的注意,却不知自个儿使力使错方向,早来小僖小朋友一顿打。两人被夫子各打三戒尺又罚抄千字文,事情闹得挺大。甚至惹来了一干大人关注,刘小僖随后学了乖,看不惯程庆礼绝不当众出手,而是把人叫到寂静处,专挑他肉多又被衣服遮住的地方狠揍。程庆礼吃了几次亏回头就缠着家里一个护院要学拳脚功夫,半年下来颇有长进,两人打架从单方面痛揍变为缠斗互殴。
刘小僖十一岁,程庆礼八岁,两人私下拳脚相向趋于白热化,面上仍是不咸不淡。某日夫子带学生出游,在田间走时,刘小僖在路过自家地时,拔了几棵麦穗搓麦粒吃,吃完他一时兴起用麦管编了个蚂蚱,没看清旁边是谁就把东西送了人。程庆礼意外收到刘小僖的礼物,脸红成了猪肝色,刘小僖本懊悔想把东西讨回来,却见那小子脸色不正常只得作罢。礼物一事后程庆礼态度大变,无论刘小僖面上鄙夷还是私下挑衅他都平静接收,刘小僖初以为他是吃错药,后又觉得无聊,便不再睬他。怎料程小少爷当真是吃错药,开始整天与刘小僖找话说,就连人出去找伙伴玩也要跟来。后来一次刘小僖碰上个哥们带着五六岁的妹妹出来玩儿,几个小伙伴许久没个小娘子陪他们耍,这会子又想玩成亲游戏。不想待到刘小僖做新郎能与小新娘拜天地时,腆着脸跟他一块来的程庆礼偏不让他拜,两人闹得不愉快,程庆礼没忍住就朝人吼,“你要拜也得和我拜!”此话一出惹来周围一阵哄笑,刘小僖的脸红了黑,黑了又青,他咬牙挤出四个字——作死呢你!话完,握紧的拳头也挥了出去,可怜的程家小少爷再次被打的鼻青眼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