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毫不知情的顾息铓拿着那绢帕上了船,他被人领着去了内舱。悬挂着竹帘的舱室里,一声柔软的声音传了出来:“可是把人带来了?”
“是,小姐,人就在外边。”
顾息铓站在帘外,他微微皱着眉头说:“不知姑娘请我上来,可是有事?”
帘子里传来了一声低笑,片刻才听到她说:“我是京中林府的四小姐,方才我看见你接了我的手帕,你可愿同我回京?”
顾息铓并不蠢,他瞬间明白了这方手帕的意思,难怪刚才程未的脸色如此难看。
他抬头看着竹帘,拱手行了个这个异世的礼道:“实在抱歉,我已是结契之人,契弟就在船下等着我。方才我并不知这手帕的含义,无意冒犯,还请姑娘见谅。”
“……你不愿意?”顾息铓说完,半晌里面才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顾息铓看着影影绰绰的影子判断,对方应该是站了起来。
“是。”顾息铓将绢帕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他正声道:“我已有心爱之人,对姑娘实在无意。”
“既然如此……罢了,你去吧。”
“多谢。”
顾息铓又被人领着下了船,看到他下来围着不肯散场的人传来一阵嘘声。富贵人家的小姐怎么可能随便看上哪个小子,不过是见他长得好看寻了去逗逗开心罢了。
“程未。”顾息铓一下船就径直朝程未走过去。
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人听到他的声音才好似惊醒了一般,怔怔的抬头看着他。顾息铓这才发现,程未的脸色竟然有些发白。
“你怎么了?”顾息铓连忙去握他的手,在已经回暖的五月,程未的手一片冰凉。
顾息铓连忙把人拽离了人山人海的江边,他找了个人少的墙下站稳,伸手去探程未的额头。
“程未,你哪里不舒服?”顾息铓看着他的眼睛问道,方才还好好的,怎么才片刻就这样了。
“没什么,顾息铓,我有点儿累了。”程未勉强的朝他笑笑,神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那我们先回客栈休息一会儿。”顾息铓牵着他朝订好的客栈走去,因着县城离桐花村太过遥远,一日之内往返不太现实,决定来看花的时候程未就打算好了在县城里住一晚。
径直朝山上走的程未眼眶通红,他不想回忆在县城的那一晚他是如何放浪形骸的向顾息铓索取,也不想记起顾息铓始终清醒的目光里自己狼狈的模样。
有的时候,拒绝不需要言语,可笑这么久以来只是他一个人不明白。
“顾息铓。”已经在山中狂走了两个小时的程未终于累得停了下来,他站在一个小土坡上回过头看着身后跟了自己一路的人,努力稳了稳声音说:“我们和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