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夫人秉持气度,深知自家是上门赔罪,不想女儿和孙女去做尼姑,这口气必须忍下。
几名殷氏小娘子表情各异。
自家固然有错,但南康公主此举实在辱人!
郡守夫人亲自登门,竟遣一妾来见。即便曾为公主,被尊称夫人,仍旧是妾!受此羞辱,却要被迫吞下苦水,压下眼中酸涩。
经此一事,殷氏的小娘子们终于明白,“权势”二字到底意味着什么。
自家虽为士族,到底不是顶尖。
所谓“权臣之门”,“兵家子”不入高门之眼,却是手握实权,更有跋扈的底气,嚣张的本钱。
思及日前所为,小娘子们红唇紧抿,均是后悔不迭。
相隔半条回廊,南康公主面带笑容,安坐在东客室中。
室内设玉架纱面屏风,几名婢仆侍立两侧。
香炉隐隐飞烟,屏风上的祥云婉转流动,瑞兽仿佛活过来一般。
一名着玄色深衣,头戴葛巾,年约二十许的青年立在屏风前,端正行晚辈礼。
青年身姿潇洒,面容俊美。眉飞入鬓,犹如墨染;朗目有神,仿如灿星。言行举止酝藉风流,恰如玉树临风。
“家君同使君亲厚,玄得使君擢用,素日多有教导,感怀在心。今特前来拜会,行晚辈之仪。”
桓容行到门外,声音恰好入耳。
隔着门扉,仅能见到青年挺拔背影。走进室内,同青年正面见礼,桓容猛然间明白,为何世人均称“谢家郎君举世无双”。
这样的身材长相,又是才高八斗,更能统兵千万,到底是生来打击人还是打击人?由此及彼,想到谢玄的几个堂兄弟,以及那位神人谢安,桓容顿感头大如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