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该忠于她的人,满心想的却是庾氏。在这些人眼中,自己这个皇后可有分量?
可惜她之前不明白,一心想着娘家。如今想清楚了,却是为时已晚。
宫婢被强行拖走,庾皇后独坐内殿,对着未燃的三足灯愣愣出神。缥裙自膝下铺展,如云般华美,更加衬得殿中凄凉,佳人漠然。明明是花信年华,已如朽木枯槁,芳华不再。
太后宫中,南康公主正身端坐,手捧茶盏,好整以暇的等着褚太后做出决定。
相比她的沉稳,褚太后则是眉间紧锁,满嘴苦涩。
“阿妹真要如此逼我?”
“如何是逼迫?”南康公主放下茶盏,淡然道,“瓜儿有县公爵,可享五千户食邑。丰阳被氐人所占,数年来未得一粒谷粮,本当有所补偿。”
见褚太后面有为难之色,南康公主继续道:“郗方回都答应了,太后还在顾忌什么?”
顾忌什么?
褚太后烦躁的按了按额际,道:“阿妹是明知故问。”
“如果担心那老奴,太后大可不必。”
“此话怎讲?”
“日前瓜儿受惊,大司马特地从姑孰送去黄金绢布,更有五十名青壮。”南康公主直视褚太后双眼,“再者言,瓜儿出仕地方,太后帮那老奴隐瞒,可还欠我一回。”
褚太后哽住。
南康公主轻笑,笑意丝毫未达眼底。
“太后莫非以为,几箱竹简,几颗珠子,事情就此揭过?”
未免想得太好。